“……浴室在哪裡,我去洗頭了。”江棠棠一邊囫圇唸叨一邊撇開他往裡走,“在哪兒,我要洗頭了。”
這間套房面積大但格局挺簡單。入眼是外廳,一套深棕色沙發圍著茶幾,對面是電視機。對角處擺著一張辦公桌,後方立著同色系架子,上面整齊擺列著咖啡機、杯碟和空置的冰桶等物件,架子下半部是酒架,存酒不算多,只佔酒架一半。
一道隔斷之內就是臥室。床是king size,飽和度很低的灰色被子被鋪得一絲褶皺都不帶。江棠棠知道他脾氣,不喜歡別人亂動自己私人物品,這臥室肯定不會讓人隨便進,都是他自己歸置得整整齊齊。
第一次進他的私人住處,她藉著找浴室的名頭,眼睛提溜著四處看。謝申也不拆穿,抄著手跟近幾步,又靠在一面牆上靜默瞧著。
等她打量夠了,才指了個方向出聲:“那兒。”又交待,“櫃子裡有新的毛巾,洗發水在淋浴間。”
就在臥室一側,江棠棠剛要過去,忽然想到頭上的油漆估計用普通洗發水很難洗幹淨,正要開口問就聽到門鈴一響。
客房部的人送來一小瓶風油精,只站在門外對謝申說:“謝總,您要的東西。”
謝申接過,淡聲道了句謝。
他把小綠瓶往江棠棠手裡一塞,“塗在頭發上試試看,不一定有用。”
江棠棠手心一收,點點頭進了浴室。
浴室也很寬敞,白色大理石鋪就,洗手臺上放著謝申平時用的洗漱用品。牙膏牙刷立在杯子裡,薄荷味的漱口水,黑色剃須刀旁邊擺著泡沫膏,一側架上掛著毛巾和浴巾。
江棠棠把門輕輕關上,忽然發現門後面還掛著一件浴袍,綢質黑色開襟款,腰帶鬆鬆掛在上頭,兩邊垂下。
她愣了愣,心念一動,確認門關嚴實了,梗著脖頸湊上去輕嗅那件浴袍。
初初一聞沒什麼特別,細細分辨,還是能聞出和他身上一樣的味道,淡淡一股男士香。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正在進行的行為真的很像變態痴漢,腦袋猛地後仰,按捺住狂跳的心髒,難得地自省吾身:江棠棠,你還敢罵別人變態,你才是變態!
她冷靜下來,把風油精擰開,對著鏡子倒出一些在沾上油漆的頭發上,待溶解得差不多了,才開始洗頭。
把泡沫沖幹淨後,又撥開濕發看了看,還是有一些殘留在上頭的,看來時沒法徹底弄幹淨了,好在也就只剩這一點點。她從櫃子裡抽了條毛巾擦頭發,又裹起來出了浴室。
謝申正在外廳桌後看檔案,鼻樑上架著眼鏡,神色專注,聽見動靜才抬眸,“洗好了?”
江棠棠點點頭,又問:“你這兒有剪刀麼?有一撮洗不幹淨,剪了算了。”
謝申彎腰開啟底層抽屜,拿出把小剪刀,起身走到沙發上落座,對她道:“過來。”
江棠棠走過去,坐到他身邊,轉了轉身,背對他。
他抬手,把她包著濕頭發的毛巾摘下,修長手指插進去捋一捋,稍稍捋順後又撩起那束油漆未清的發絲。
江棠棠連忙道:“別剪多了。”
話音剛落下,只聽“咔嚓”一聲,謝申把落在掌心的頭發遞給她看,“好了。”
“……”江棠棠問:“你怎麼也不跟我預告一下就動手了?”
謝申不以為意,“剪個頭發而已,要你小命了?”
“女人的頭發比命還重要呢!”她轉身,把他手裡剪下的頭發拿來,兩手直直一伸,吐出舌頭做出個僵屍狀怪腔怪調喊:“還我命來~”
謝申冷道:“毛病。”
江棠棠繼續演,“前方狗賊,還我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