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不是要提前很久才能訂到位麼?”江棠棠繼續小聲,“你總不是提前算到今天要帶我來吃飯吧?”
謝申沒答,反倒淡笑問:“你說話怎麼跟做賊似的?”
“……”江棠棠挺不好意思,“這裡環境太高雅了,我這不是怕聲大了給你丟臉麼?”
謝申微怔片刻,一把抓起她的手收進掌心,“行了,好好說話。”頓了頓,又道:“大不了臉丟在哪兒,我就去那裡給你撿回來。”
他的手很大很熱,江棠棠耳根一紅,恢複正常音量,“那……就麻煩你了。”
謝申聞言失笑,眉尾一挑,“以前怎麼沒見你跟我客氣過?”
他長這麼大,很少找人借東西,更別說有借無還。第一回 問別人借東西沒還,就是幫她要的衛生棉。
“以前是以前嘛。”江棠棠笑笑,“以後我對好好對你的。”
“那我先謝謝你了。”
“別客氣。”江棠棠想起他還沒回答剛才的問題,“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麼能臨時訂到位的?”
與此同時,腦補出一個答案,“嗷我知道了,你原本是預訂著打算和今天那位相親物件一起共進晚餐的對不對?”說完覺得自己這個猜測很合理,“一定是這樣,可惜人家沒看上你,你就拿我當替補。”
“你這個禽獸。”
“……”謝申太陽xue又突突作跳,真不知道這女人腦子是什麼做的。念頭一轉,這才仔細體味過來哪裡不對,問:“你怎麼那麼確定我今天是在相親?”
別說當時她的位子隔著那麼遠應該聽不到他和祁霖的對話,就算聽到也該知道他們只談了公事,怎麼還會有此猜想。
他又發問:“還有,你不是說約了人麼?沒等人家來就跟我走了也沒見你通知對方一聲?”停一下,“江棠棠,你今天為什麼會在那裡,嗯?”
江棠棠被反撲,受到死亡幾連問,一時無措,“我餓了,待會兒有什麼好吃的呀?”
謝申:“話題轉得很生硬。”
江棠棠:“……”
走到二樓一處走廊盡頭,侍者安排他們入座,另一位候在廂房裡頭的女侍者遞上選單。
房間古樸雅緻,牆上掛幾幅水墨畫,有絲竹入耳,輕輕悠悠格外舒心。
謝申暫不追究,把選單本遞給她,“想吃什麼自己點。”
江棠棠接過那本黑底燙金的本子,薄薄幾頁,裡面的菜色有好多她都沒見過,也沒有標價格,只有所用食材和來源寫在每張照片下。
她點了自己想吃的,把本子遞還給他。
謝申直接合上側身交還給靜等在一旁的女侍者,“再加一道蔥油魚唇,兩碟海棠酥。”
江棠棠一拍腦袋,“我剛才就想點海棠酥呢,翻過去就忘記翻回來點了。”
謝申替她擺好碗筷,又擺自己的,“是麼?那我點的第一道菜名很適合形容你。”
魚唇,愚蠢。
江棠棠解讀出來,上下兩片唇瓣開合,默唸。
謝申睨她一眼,“有本事就罵出來,罵一個字撤一道菜。”
她嘴唇一扣,倒到他身上,“討厭,就知道欺負人家。”說完自己先抖為敬。
“……”謝申彎了彎唇角,竟也沒有推開她。
門口傳來一聲招呼,“小申來了啊。”
江棠棠趕緊坐直身,轉過頭去看,一位大約五十來歲身著墨蘭休閑西裝的中年男人正邁過門檻進來,見到江棠棠微詫,“這位小姐是?”
謝申領著她站起來,“梁叔,這位是江棠棠,我女朋友。”又對身旁人道:“剛才不是問我怎麼訂到位子麼?這位就是餐廳老闆。”
這位老闆的父親梁修是明市有名的收藏大家,與謝知行關系甚篤,他從小耳濡目染也對文物收藏感興趣。這家餐廳是一個副産業,說是對外開放,其實來的大多是同一個圈裡的人。
江棠棠沒想到他這麼淡定直接把她身份表明了,不禁有點兒害羞。兩相打過招呼,老闆也識趣,不再多叨擾,“你們慢用,有什麼需要的盡管和他們說。”
兩個人快吃完的時候,謝申的手機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