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一眼來電人,是盛佩清。往後推一把椅背起身,“我出去接個電話。”
江棠棠點點頭,繼續夾起一塊海棠酥送嘴。
謝申摁住她手,“已經吃三個了。”
腸胃不好還這麼不知道剋制。
江棠棠抬頭看他,“可是你點了兩大碟,吃不完浪費的。”
“一碟是讓你帶回家帶給程陸,不是讓你一次吃完。”鈴聲持續響,謝申給她一個制止的眼神,接起電話往外走。
江棠棠撇了撇嘴,回頭對侍者說:“那麻煩幫我把這碟打包。”
謝申面朝中庭倚在門外木雕扶欄上,“媽。”
盛佩清在那頭問:“聽說你帶人去你梁叔叔餐廳吃飯了?”
“沒想到梁叔還挺會傳話。”謝申轉個身,隔著不近不遠的距離往廂房看。江棠棠開啟打包袋,還在往裡探,似是拼命忍著要吃的沖動。
他搖頭,無聲淺笑。
盛佩清:“你梁叔一向不愛管閑事,也就是看你破天荒帶了個女孩兒一起來,剛才和我打電話才提了一茬。”停頓片刻,笑著問:“你和你梁叔叔介紹她是女朋友。怎麼,和棠棠確認關繫了?”
謝申拆解出她這稱謂竟像早就認識江棠棠。
未等他開口問,盛佩清主動替他解惑,“是我告訴她你今天在哪裡和祁小姐碰面的。”
“……”謝申沒想到是親媽擺的這一道:“您怎麼聯絡到她的?不是,您怎麼知道我和她……”
盛佩清笑,“有的人把我的鞋子借給人家女孩兒穿,又帶著去自己辦公室睡覺,居然還妄想著瞞天過海?”又道:“我好歹也比你多活二十多年歲數,這點兒觀察力都沒有,也不敢勞煩你叫我一聲媽。”
謝申:“所以你去找了她?”
盛佩清:“是啊。”
謝申失笑,“姜還是老的辣。”
“罵誰老呢?你們家那位可是說了,我看上去也就三十歲。”她說:“你確實該找個嘴甜的中和一下。”
謝申竟無言以對,“您就不怕擺我這一道,萬一她當場鬧起來,把事情弄難堪了?”
盛佩清:“你真當你媽是愣頭青?我要是連這點識人的眼光都沒有,當初怎麼嫁給你爸的。倒是你,藏著掖著那點兒心思,不肯給人家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上回秦緲的事情傳到你爺爺耳朵裡他已經很不高興。你要是再搞這種曖曖昧昧的關系,讓家裡那位老爺子知道,是要把他氣得心髒病複發麼?索性我幫你把窗戶紙挑了,該是什麼是什麼。”
謝申擰了擰眉心,“不是您想的那樣。我和秦緲什麼關系都沒有。”
盛佩清:“那棠棠呢?你還敢說是普通朋友?”
謝申:“……”
不普通了。
盛佩清聽他不說話了,“行了,你的事我本也不想多摻和,是看棠棠這孩子品性不錯,才多插一手。你既然和別人介紹她是女朋友,就好好對人家,別給我朝三暮四的。”
謝申:“我沒有。”
盛佩清:“掛了啊。”
謝申:“……”
剛結束通話,又一通新來電沖進來。
秦笠那頭電音轟隆,“在哪兒呢?”
謝申踢了一腳扶欄旁養著銅錢草的水缸,“有話就說。”
“什麼語氣啊這是?”秦笠聽出他態度不友好,還以為他還在氣喬蓉那事,“喬蓉那事兒不都解決了嗎?我也和她談清楚了,絕沒有下一次。再有你把我頭割下來當凳子坐。”
謝申冷哼一聲,“你的頭割下來能當桌子。”
“呵,拐著彎罵我臉大?”秦笠走到酒吧一處比較安靜的角落,“毒舌男,來不來小伍的酒吧?他這兒進了一批新酒,讓我請你來試酒呢。”
酒吧一個包廂門被開啟,有人側身出來,秦笠聞聲一望,竟然是林臻。
她往另一個方向的洗手間走,沒看到正打電話的秦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