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會兒,那漢子哼了一聲悠悠轉醒,那婦人喜極而泣,忙跪在地上給安子和磕頭:“求神醫救我男人性命,求求您了,若我男人得以活命,我夫婦願意給神醫當牛做馬。”
安子和有些無措,看向太子,太子臉色一沉,指著兩個差人道:“大膽,敢欺瞞本宮,枉顧人命,著實該死,來人拖到一邊兒斬了,若再有跟此二人一般者,立斬不赦。”
後頭的侍衛上來,四個把兩人按到一邊兒,手起刀落,兩顆人頭滾落在地上,月臻哪裡見過這麼血腥的場面,撫著胸口嚇的臉都白了。
南宮卿燝瞟了她一眼,不禁暗暗搖頭,到底是個丫頭,平常膽子再大,一看見殺頭的小臉都嚇白了,看她以後還逞能。可瞧著她那張小臉卻又有些心疼,囑咐小順子一會兒回去記得給她吃個定驚丸。
兩個衙差當場斬首,頓時老百姓更加振奮,高呼太子千歲之聲更巨,邱思道跟裴文遠剛出城門,老遠就聽見了,邱思道臉色微變心道,可壞了,跟裴文遠一前一後趕到太子跟前撩衣跪倒:“微臣邱思道,裴文遠叩見太子殿下。”
太子爺看了兩人一眼道:“邱思道,本宮讓你加蓋善堂,隔離病人,阻斷瘟疫傳播,你自己看看,你都幹了些什麼?”
邱四道汗都下來了,哪想到太子會不怕死的跑到這兒來呢,這自古官越大,地位越高,越是怕死,太子爺這一個月可都在行苑裡頭連大門都沒出來,可見是怕傳上,況且,太子身子素來不大健壯,平常還總三災六病的呢,更何況趕上瘟疫橫行的時候,自是要萬分注意,怎麼會跑到這兒郊外的善堂中來。
邱思道略抬頭看向南宮卿燝,心裡咯噔一下,暗道,小王爺什麼時候來的,怎沒人跟他通報。
南宮卿燝當日接著信兒差點兒沒急死,帶著王子正,一艘快船,日夜不停,到了杭州城的時候,正是深夜,來了抱著月臻就住進來湖邊的別院,半月不曾出來一步,太子這兒不是讓小順子送了信兒,恐還不知道呢,更何況邱思道。
邱思道一看見南宮卿燝就明白了,這位可不是太子爺,哪兒不敢去啊,況慶福堂糾結各大藥號,今兒一早上才開始送藥,太子爺就到善堂來了,這由不得邱思道不往別處想,不過餘光看見胡家大老爺,心說,這事兒再壞,還有胡家頂槓呢,自己怕什麼。
想到此,忙磕頭道:“微臣遵照太子諭令著下頭人,搭建臨時善堂,用以隔離染了瘟疫的病人,卻到底人手有限,朝廷撥的銀子還未到,若搭建像樣的善堂,所費不菲,府衙實在沒有這些銀子可用,故此,只得用蓆棚代替,可城裡天天拖出來的病人,沒有幾十也有上百,根本放不下。”
太子道:“依著你說,放不下的就把活生生的人扔到義莊裡燒了不成。”邱思道忙磕頭下去:“微臣有失察之罪。”
月臻道:“我慶福堂願出一萬兩銀子,在城中各處搭建善堂,用以收容病患,我慶福堂醫館裡大夫,可在善堂裡義務看診,治瘟疫的特效藥定亂丹,已由松鶴堂跟各家藥號調配製成,一會兒分發給大家,照著吃法服用就是。”
胡大老爺道:“我松鶴堂也出一萬兩。”我出五千,我出三千,我出一千……不一會兒竟湊出來數萬銀子,莫說搭建善堂,就是蓋廟都夠了。
太子道:“慶福堂,松鶴堂,一片濟世丹心,讓人欽佩,待本宮回京定奏報皇上,以表彰兩位之功德。“月臻跟胡有康忙跪下謝恩。月臻道:“稟告太子爺,雖則定亂丹可治此瘟疫,首要一樣還是衛生,剛瞧見,這裡的百姓就吃那邊兒水坑裡積下的雨水,那水早已汙了,吃下去有害無利,草民建議,這些人先挪到城東的藥王廟裡去,那藥王廟前後空地頗大,可搭建臨時頂棚,以安置病患,等城中各個善堂搭建完畢,再逐一分出去更妥當。”
裴文遠忽的開口道:“你說的輕鬆,這些得的可是過人的瘟疫,都弄到城裡去,傳播開來,卻如何收拾,況,太子爺金尊玉體,若有個閃失,你慶福堂可擔待的起嗎?”
月臻看了他一眼,心說,行啊,這才幾天成精了,月臻道:“照著裴大人的話,太子爺是金尊玉體,輕忽不得,老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你十年苦讀,一朝金榜,難道就忘了咱們皇上經常說的一句,民為重,君為輕,咱們萬歲爺尚且如此,你裴大人這麼說的意思,是想告訴大家,皇上的話錯了嗎?”
“你……”裴文遠臉漲得通紅:“我,我何時說皇上錯了,你,你莫血口噴人。”
月臻道:“明明是你說的,剛才這兒的人可都聽見了,怎麼,堂堂的裴大人想抵賴不成。”
裴文遠忙跟太子磕頭道:“太子爺,微臣並非此意。”
太子心裡暗笑,這裴文遠笨嘴拙舌的,偏還跟這丫頭耍嘴皮子,能有好兒嗎,不過瞧了丫頭一眼,不禁道:“那你剛的話是何意?”
裴文遠忙道:“為官者當以民為先,天下為先,先天下憂而憂,後天下樂而樂。”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月臻忽的抱拳對裴文遠深深一躬到底道:“草民剛才真是誤會裴大人了,這裡給裴大人賠禮了。”說著轉向太子爺道:“既然裴大人如此高風亮節,草民這裡有個不情之請,不若讓裴大人這幾日就在善堂裡頭守著,這樣才能更好的以民為先,天下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