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文遠一聽,臉色陡變,剛要說什麼卻發現自己那些話扔出去,怎麼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太子爺暗笑,揮揮手道:“裴大人真乃為官表率,等本宮回京定報於皇上,給裴大人請功。”
裴文遠吶吶道:“不敢,不敢……”
月臻目光閃了閃道:“太子爺您有所不知,不止裴大人是為官表率,草民還聽說裴大人的母親也是忠義節烈,心底善良之人,自從城中鬧了瘟疫,常去善堂送水送飯的。”
太子爺點點頭道:“果真有其母才有其子。”
裴文遠臉色難看的不行,瞪向月臻,月臻瞅見沒人看過來,衝他做了個鬼臉,正落在南宮卿燝眼裡,不禁嗤一聲笑了出來,暗道,還說她放過裴文遠了呢,不知怎麼又想了起來。
太子爺瞥了他一眼暗暗搖頭,看向地上的邱思道,臉色一沉:“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把這些老百姓先安置在藥王廟裡,速速搭建善堂。”
邱思道忙磕頭起來,指揮差人兵士安置老百姓,眾人簇擁著太子回了行苑,太子留下月臻跟松鶴堂的胡有康道:“你們兩個藥號的鬥藥之爭,可還未分出勝負呢,既請了本太子出來主持公道,不若擇日再鬥,總要分出勝負才是。”
胡有康忙道:“太子殿下,不用再鬥,我松鶴堂輸了。”月臻忙道:“老前輩客氣了,至多算個平局罷了,哪有輸贏之說。”
太子道:“這麼說,不用再鬥了?”
兩人忙道:“不用了。”
太子笑了起來:“俗話說的好,冤冤相報何時了,倒不若一笑泯恩仇,從此松鶴堂跟慶福堂同在江南,百姓才能多多受惠。”兩人忙謝了太子點撥。
因研製出了治瘟的特效藥定亂丹,各大藥號又免費發放,出銀子在四城搭建了四座善堂用以收容治療病患,同時,太子爺下令,各處善堂新立了管事,若有罔顧人命者,一經發現立斬不赦,江南各級官員,有趁機斂財禍害百姓的,一經發現,罪加一等,有趁瘟疫謀利的商家,一經發現,抄沒家產,滅九族,這樣的嚴令下來,江南各處立時便安穩下來,誰也不敢頂風作案,不出一月,肆虐的瘟疫便得以控制。轉眼七月過去,太子回京,南宮卿燝卻留了下來。
杭州灣觀潮亭,四角的八隻氣死風燈,把觀潮亭照的異常明亮,半夜觀潮,是月臻上輩子也沒機會天的事兒,事實上,上輩子她也只看過一次,還是離著老遠,且江邊的人比潮水還多,即使再壯觀,也大打折扣,哪裡有現在這種,簡直就是超級vip的享受。
她,南宮卿燝,元佔,加上安子和,坐在這錢塘江畔的觀潮亭裡,一邊兒喝酒,一邊兒觀潮,真乃天下至美之事。安子和道:“今天的月色好,正宜觀潮。”
月臻看了他一眼,不禁笑了:“我以為少東家腦子裡都是醫書呢,原來也知道這錢江潮。”
安子和道:“東坡居士有詩云,八月十八潮,壯觀天下無,還有誰不知這錢江潮呢。”
元佔笑著瞥了月臻一眼,跟著打趣道:“我以為大公子腦子裡裝的都是銀子呢,原來也知道錢江潮。”
月臻白了他一眼:“銀子怎麼了,沒銀子你能坐在這兒啊,那些一睜眼就奔著三餐嚼穀兒一家溫飽的漢子,哪有心思看什麼錢江潮啊。”
元佔給她一句話噎住,指著她半晌兒方道:“好男不跟女鬥。”又跟卿燝道:“你也不管管她。”
月臻臉一紅:“胡說八道。”別過臉去不看他了。
卿燝低笑一聲,忽想起去年這時候,自己見她一面都難呢,白等過了重陽,才在兗州府她的宅子了,過了回節,記得自己去年還感嘆,中秋團圓,重陽歸家不知她心裡可有自己,今年,雖差點兒生死相隔,卻終於守在了一起,從六月到七月,從七月到中秋,雖未說清道明,兩人如今的境況,想必也用不著再說什麼,或許再等等,過年開春這丫頭就再也別想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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