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臻忙道:“不敢勞動前輩,少東家若去已是蓬蓽生輝。”
讓管家送了月臻出去,胡宗華從後面出來道:“爹,您真讓我去賀喜不成。”
胡有康道:“此人雖是女子,可精明不失磊落,明明身後有小王爺撐腰,卻隻字不提,從進來就謙遜有禮,已經給足了咱們胡家的面子,若咱們再不識趣,就著實說不過去了,你二叔說的有理,江南的藥號,也不止松鶴堂一家,她慶福堂開便開,各憑本事罷了,沒必要弄的跟烏眼雞似的,有道是和氣生財。
說著,看了他一眼不禁道:“我瞧著這大公子比你強多了,咱胡家的買賣沒見怎麼著,你倒是先納了一個外宅。”
提起這個胡宗華就鬱悶,本來在京裡二叔已應了讓他納瓊裳進門,不想他爹卻說,胡家從老祖宗那輩兒開始,就沒有粉頭進門的先例,若非要納,在外頭置個宅子與她就是了,胡宗華沒法兒,只得在青吟巷裡買了三進的宅子,納了瓊裳,想著以後尋機會再說。
雖瓊裳未說什麼,胡宗華這心裡總覺著愧對她,可他爹就是瞧不上瓊裳,每每提起這些,都要說上兩句。
胡有康見他不言聲,遂道:“我怎麼聽說,這一個月裡你都住在外頭?”
胡宗華吱吱嗚嗚的道:“鋪子裡頭忙,不及家來。”
胡有康哼一聲道:“不及家來,卻日日宿在青吟巷。”胡宗華不吭聲了,胡有康嘆了口氣道:“如今你也大了,爹也管不動你,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胡宗華道:“那慶福堂開張……”
胡有康道:“怎麼你不想去,瞧不上人家,覺著你堂堂一個松鶴堂的少東家,去給慶福堂賀喜折損了你的面子。”
“那倒不是,只我若去了,豈不是抬舉了這丫頭。”
丫頭?胡有康道:“若你爹膝下有這麼個爭氣的丫頭,也不指望你了。”
胡宗華給他爹數落了一頓,悶著氣回了青吟巷,瓊裳忙迎上來,幫他換了衣裳,又捧過茶來才問:“早上出去時還好好的,怎麼這會兒氣成了這般?”
胡宗華道:“還不是餘家鬧的?”
“餘家?什麼餘家?”瓊裳目光閃了閃,胡宗華道:“我記著你跟我說過,雖祖籍是南邊兒,你家的藥號卻開在冀州府,是也不是?”
瓊裳臉色一暗道:“正是。”
胡宗華道:“那你可知道慶福堂?”
慶福堂?瓊裳臉色一變:“爺說的餘家是慶福堂餘家嗎?”
胡宗華點點頭:“你說一個丫頭不在家繡花兒,做什麼買賣啊,還跑來江南,害的我給爹數落了一頓不說,三日後還要去給她賀喜。”
話音剛落只見瓊裳噗通跪在地上:“爺,您要給瓊裳報仇啊。”
胡宗華一愣,忙去扶她:“你這是做什麼,你我之間什麼話兒不好說,哪值當如此,你放心,萬事皆有爺呢。”
奈何瓊裳卻道:“爺應了瓊裳,瓊裳才起來。”
胡宗華見她珠淚晶瑩滑過粉面,抽抽泣泣鴉鬢輕點,越發顯得可憐可愛,哪還顧得什麼,忙道:“你起來,地上涼,看冰著身子,爺應你就是。”
瓊裳這才站起來,胡宗華拉著她的手道:“什麼仇?仇家是誰?你且與我細細說來。”
瓊裳咬著牙道:“不共戴天之仇,仇家就是慶福堂的余月臻。”
胡宗華一愣,卻聽瓊裳道:“我家的藥號正是冀州府的延壽堂,余月臻勾結官府地痞,冤枉我夏家毒殺人命,大堂之上,我父冤屈不過撞柱而亡,我夏家的八個鋪子連同祖宅都歸了她余月臻,我娘苦無生計,只得帶著我們兄妹二人回祖籍投親,半道上卻病死,我哥哥自小有傻病,一眼沒瞧見,也不知跑哪兒去了,待我出去尋他,卻不想給人牙子拐到了煙雨樓,若不是爺憐惜,奴家還不知怎麼個結果呢,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但瓊裳有一口氣在,也誓報此仇。”
“這……”胡宗華做夢也沒想到,瓊裳的仇家竟會是慶福堂的余月臻,卻真不好辦,他二叔一再叮囑他不可跟慶福堂鬥,怕引來滅族之禍,況余月臻後頭可有個小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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