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溫泉泡得很舒服,確實感覺身體輕松不少。一直睡眠質量不好的我這段時間有所改善,不知道是這裡的無汙染空氣呢,還是因為有他在我身邊,可能都有貢獻。今早他上班剛走,我便起床梳洗打扮,吃完他給我準備的早餐,溜出門。別問我去哪兒,一會就知道了。
清晨的鄉城,空氣好,溫度只有五、六度。他說給我買的的衣服是他們鄉城最好看的,我拿出來一瞧,這款式不穿也罷。在自己的沖鋒衣裡面又塞了一件t恤,走走也就不冷了。街上照例有不人在曬太陽,經過廣場的時候遇到他爸媽,他們也在那裡站著和我不認識的人聊天。見我過來,招呼我叫人。“小慈,這是你表叔,大姨那邊的。”我向他鞠躬堆著笑臉叫了表叔。典型的藏人,高原紅的臉黑的發亮。“親家公,這是我們阿華的女朋友,重慶來的。”他媽媽介紹我,我感到頗為意外,也沒多想誰她高興怎麼就怎麼說。她問我這麼早幹什麼去,我回答她去村裡四處走走熟悉熟悉,她說走走也好,一個人悶在家也無聊。我說您們聊吧,我去了。
和他爸媽分開以後,我突然有一個想法,去他工作的辦公室看看。幾次走過的那條泥土和水泥的路,因為是晴天,有車經過揚起陣陣黃土。走路邊的流水溝還覺得幹淨一些。天空很純淨很藍,一堆堆棉絮似的白雲鑲嵌在藍色的幕布上,像鄉城姑娘的瘋裝一般美麗漂亮。太陽還沒有發揮它的威力,不算太曬,山上的寺廟金碧輝煌,閃耀著神秘的色彩,那是信仰者的天堂。薄薄的清霧籠罩著鄉城白藏房,像縹緲的仙境,難怪這裡叫神仙居住的地方。沿途田裡的青稞小麥已經成熟,和著青草的香味散發出調香師也調不出的清香。而我恰恰喜歡的就是這個獨特的味道,就像我的他。我揹著沉重的十字架走得異常艱辛,愛他不忍他為我背負起所有的傷。我對他說過,我不值得他這麼耗盡心力討好我,遷就我。他卻斬釘截鐵的說寧願放棄生命也不放棄我,自從相識的那一刻,他的愛已經在網路中蔓延,情根深種。
野草很茂盛也很翠綠,各色的小花畫上各自的色彩跳躍在這幅美麗的畫裡,它們眨著眼睛呼喚我與之嬉戲。經不起誘惑跑過去,激起一陣蒲公英的逃離。哈哈哈,這就是我要的自由,他給不了,其實他真的不懂我的心。愛情不單是朝朝暮暮,也要有自己的私人空間,愛才得以延續。相愛簡單,相處太難。
一排火紅的月季花開在一家小棚戶臨時房子外面,和那裡的色調那麼不協調。靠近這些花,並不是要摘下的意思。我認為花兒是美麗大自然的饋贈,人類要感激它們的存在,給我們的生活添上一抹靚麗的色彩。“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所以要珍惜花兒們短暫的花期。我掏出手機,選好角度,將它們定格在我的相簿裡,無論多久翻閱出來也是香豔的回憶。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在柵欄的盡頭看著我,我對他笑笑。順手從衣兜裡拿出一個棒棒糖,在手裡對他揮舞,他笑著跑過來。我蹲在草堆裡伸出手讓他來拿。他站在花旁,摘下一朵紅豔豔的花。花上有刺,這孩子竟然不怕被刺傷?手裡拿著那朵花靠近我,笑容很燦爛,很幹淨。他把花兒送給我,我好開心:“謝謝。”同樣把手裡的棒棒糖送了他。他接過糖沒有開啟,而是牽著我往前走。進了木柵欄,來到只有一層的白藏房前。他丟下我跑進屋,站在壩子中間,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一會兒他又抱著一堆花裡胡哨的東西跑出來,放在地面上。開啟一看我笑了,也許都是他收藏的寶貝。他把又紅又大的蘋果遞給我,我說:“謝謝你,你自己吃。”,他使勁推給我。我很喜歡這孩子單純的心思,繁華的大都市又有幾個孩子可以做到?他不會說話,但可以看懂我的手勢。我說我要走了,謝謝他的蘋果。他搖搖頭,笑容有很強的感染力。
再往前走就是歐陽色爾宮的村委會辦公室,小院裡有一個二十平米的壩子,還有一個簡易的籃球架。但現在已經擺滿了小桌子小凳子,凳子上都坐滿了來辦事的人。少數民族的老鄉說著我聽不懂的語言,看到我這個外鄉人也笑著點頭,我還以笑容。歐陽沒在院子裡,我要偷偷去找他看他在幹什麼。辦公室裡全是人,鬧哄哄的,村上的其他辦事員耐心的給老鄉解釋條款政策,老鄉們在認真聽。天啦!我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麼。有一些聽懂的老鄉點點頭,沒有聽懂的還在繼續問,他繼續講解。哎,我真是佩服基層辦事員們的辦事能力,要是換了我,恐怕早就不耐煩。實在是太吵,我呆不下去,想到他每天要面對這麼多老鄉的諮詢,必須一個個耐心的解釋,解釋,再解釋。我真是不該用自己的小情小愛為難他,回到家需要的溫熱的飯菜和溫柔的問候,可我給他的卻是鬧心。
上了二樓,他是最後那間辦公室,裡有好幾個老鄉圍著他在問什麼,桌上放了一大疊檔案之類的東西。我躲在他看不到的辦公室開窗的位置,聽他在和老鄉們解讀政策。也許是和他太熟悉,他說的藏語不標準,夾著普通話。我沒聽錯,他在講新村扶貧工程建設,修建蓄水池,硬化入戶路,以及搬遷安置貧困戶等等這些政事。我也在基層街道辦事處的民政部門工作過,對這些事務有所瞭解。不斷有老百姓來諮詢各種扶貧政策,還有一些已經符合政策的需要辦理扶貧檔案。這一切不但要一百分之兩百的耐心,還要給他們細講需要哪些影印材料和證明材料。這個基層村幹部真的是很辛苦,我心疼他苦口婆心。但他從未在我面前講過工作上的瑣事與壓力,唯一說得多的是忙。
為國家這個大家,還有我們的小家他已經做到了負責任。低頭想到他在我眼前耍寶,為我傷心流淚,揹著我回家,還要接受我的無理取鬧,在我眼裡他就是一個真正的男人,值得我託付一生。我為何還要拒絕他?不是他不夠好,而是我對自己沒有信心,再就是我不能給他生孩子,這也是我們一輩子的遺憾。
辦公室裡幾個老鄉的事大概已經辦完,紛紛出來,現在的辦公室就他一個人。我剛準備進去和他說話,那頭又來幾個老鄉,擁擠著進去。我回頭看了他一眼,他茶杯端在手上還沒來得及喝。看著他真的很心疼!愧疚,歉疚,心疼一起糾纏著攻進了我的心房,我向他投降。我願意嫁給他,做他的女人,無論生病,貧窮,災難,禍福與共,生死相依,我好想沖進去對他說我願意做他的妻子。
“老鄉是來辦什麼的,需要我幫你問嗎?”抬頭見一女士問我。
“沒事,我來看看,不需要辦理,謝謝你。”對女士表示感謝,同時我要趕緊溜,不讓他發現我在這裡,會影響他工作,溜之大吉。
“小慈,是你?你怎麼來了。”聽到他的聲音,真後悔自己沒有溜得更快,被他發現。
“哦,我,我是路過,路過來看看而已,你忙你的,我走了。”我一邊說一邊往樓下跑。
“跑什麼呀,等我。”他回頭對辦公室裡的老鄉說了等一會,追出來。
“小慈,你等等不要跑,小心摔著。”他一把拉住我,前面地面有一個小坑。
“沒事,你忙工作,不耽誤你,快去。”我催促他快回去繼續他的工作,以免別人等他。
“好,你確定沒事,我這就回去工作,你要乖乖的在家等我回來。”他對我說話永遠都是那麼溫柔低語,和剛才的風格完全不一樣。
“嗯,我聽話,回家去。哦,對了,這個蘋果給你,我回去了,你進去吧。”讓他回去工作,我在家等他。
“蘋果,哪來的?好,我收下。你快回去吧,乖。”他收下了我的蘋果,回頭四處看看,湊過來偷吻一嘴跑了。
“喂,你......。”我捂著臉跺著腳想要罵他,可他已經跑了。“討厭鬼!”我羞答答的低聲嬌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