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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石榴恍惚著離開了, 徒留小廝在後面抓耳撓腮,不知這素來勤勞強幹的石榴姐,今日是犯了什麼毛病,
她回後罩房換了身衣裳, 最終還是要回喻商枝居住的小院侍候。
第一次來只當是尋常的差事, 第二次來,卻覺得府中的小徑那般漫長。
世界上真有這等巧合的事麼?
喻石榴不禁開始思索。
但是人的樣貌是作不了假的。
起初當丁威提起看見有人與自己面貌相似,喻石榴還覺得世上長得像的人不知凡幾,難不成個個都是親生兄妹?
可直到看清喻商枝模樣的那一刻, 喻石榴頓時明白,什麼叫一母同胞的相似。
不過撇開這一點,對方的氣質卻是渾然陌生的。
喻鐵牛是出身鄉野的皮猴子, 除非重新投胎換個芯子,否則萬萬長不成這般光風霽月的模樣。
喻石榴就這樣懷揣著七上八下的心思,重新回到小院中供給奴僕值夜歇息用的耳房, 時不時摸一下臉頰一側的疤痕, 終究是一夜無眠。
第二日天才矇矇亮,她匆忙和人換了值,始終沒能鼓起勇氣, 重新看喻商枝哪怕一眼。
既怕對方真的是自己的小弟,又怕是自己空歡喜一場。
何況喻郎中一家子是知府大人的貴客,本就是她們這些個下等僕婦不能妄言的。
本以為這樣子便可以就此避過,哪知上午過半,她卻意外在浣衣房遇見了喻郎中的夫郎。
溫野菜手裡拿著喻商枝昨晚濕了的衣裳,還有一些年年弄髒的尿布, 在韋府轉了一圈,才找到洗衣裳的地方。
要說這大戶人家就是不一樣, 連洗衣服都專門闢出個院子,僱人在此幹活。
尿布髒汙,他特地用布裹好。
節省慣了的,實在做不出那等髒一塊扔一塊的事,況且尿布這東西,洗了幾水後越來越柔軟,和新布是比不得的。
既然還要在韋府住上幾日,他索性就打算自己洗出來,晾曬幹淨了再給孩子用。
只是到了浣衣房門口,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他到底是外來客人,也不知道這裡的人認不認得自己。
正在煩惱之時,溫野菜瞥見不遠處走來一個僕婦。
喻石榴一眼就認出了溫野菜。
四目相對,再無避開的可能,又想及自己昨晚倉惶之間闖的禍事,喻石榴心頭惴惴,上前行禮。
“給夫郎請安,不知夫郎來此所為何事,可有奴婢能幫得上忙的?”
溫野菜聽了這話,才知曉對方是誰。
畢竟昨夜燈火昏暗,著實看不分明。
“你就是昨晚在院子裡侍候的那位姐姐?”
喻石榴歉然低頭,再度道歉道:“昨夜是奴婢莽撞失禮了。”
溫野菜擺擺手,並不在意,轉而問道:“我攢了幾條孩子的尿布,想著尋個地方洗幹淨,不知這裡合不合適?”
喻石榴愣了一下。
她以為知府大人請來府上的客人,定都是養尊處優的,哪裡會做得出自己洗尿布的事情。
不過昨日見這對年輕夫夫身邊並無隨侍之人,也有可能是自己想錯了。
喻石榴主動道:“這些瑣事哪裡用得上夫郎沾手,您交給奴婢就是了,回頭洗幹淨晾曬好,給您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