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就分批養在食肆後院的水缸裡,每日現做現殺。
除此之外,喻商枝和溫野菜又和聚賢飯莊談了生意。
聚賢飯莊的掌櫃如今知曉他們和錢府的關系,不敢怠慢,且聽說他們手裡有大批的稻花魚,價格也優惠,遂很是動心。
不過聚賢飯莊的檔次在這裡,喻商枝答應把體格最大的那些留下來專供給他們,如此又去掉一百多斤。
再挑些好的送去錢府,其餘的留下曬成魚幹過冬吃,也就差不多了。
捕魚、賣魚加上之後的割稻,溫家這幾個人實在忙不過來。
原本溫二妞算是個小小的勞動力,這會兒喻商枝也不讓她下水田了。
因為幾日前她第一次來了月信,半夜嚇得慌慌張張來臥房敲門,以為自己得了什麼不治之症。
喻商枝那會兒才意識到自己疏忽了,明明是個大夫,卻因為性別之故略過了這方面的提醒。
溫野菜這個大哥是指望不上的,哥兒和姐兒雖都能生育,但生理上有異,喻商枝說出溫二妞是來了初潮時,溫野菜還一臉不解。
後來回想一番才記起來,過去喬梅每個月也總有幾天懨懨地沒精神。
於是次日手忙腳亂,溫野菜去問過蘇翠芬才知道月事帶怎麼做,又趕緊燒了好些幹淨的草木灰存著。
人手不夠,夫夫兩個難免又想起付家兄弟。
上回秋收時他們兄弟兩個幫了大忙,兩家過後一直有來往。
付嶽幾次幹活,會溜達到溫家附近轉悠,溫野菜瞥見了,喊他進來過一回,給他看家裡的兩條獵狗,還有他掛在牆上的弓箭。
付嶽對這些確實有興趣,得到溫野菜的首肯後就小心翼翼地摸了摸。
這次再次請他們兄弟兩個過來幫忙,因為付家的田地裡已經沒什麼事,所以黃雀也一起來了。
月餘過去,這個小哥兒還是一樣瘦得和竹竿一樣,但永遠一臉地笑。
抓魚時卻比付家兄弟還麻利,一問才知他以前的孃家臨河,網魚、捕魚都會,水性也很好。
打撈稻花魚的第一日,鎮上各家食肆的人就浩浩蕩蕩地來了。
他們自備了大魚簍,全都趕著牛車。
這會兒算是農閑,村裡人成天只剩下磕牙聊閑和存冬日的糧,自是要出來看熱鬧。
一齊去了溫家的地頭,見一筐筐的大魚往板車上運。
各家食肆帶了秤來,現場稱重,在賬冊上記下斤數,回去報給掌櫃,再寫出條子,喻商枝他們拿著,回頭就能去鋪子裡結賬。
有愛打聽事的,靠近了豎起耳朵聽,聽見了又趕緊跑回來說新鮮。
“這些魚一斤賣四文錢,說是這裡頭得有個幾百斤,全賣了那可是二十多兩銀子。”
“還是喻郎中和菜哥兒有腦子,稻花魚水田都有,可誰能想到還能放魚苗去田裡養呢。”
有人眼熱,想著把魚苗丟進田裡誰不會,明年自家也養,也賺它個二十兩銀子!
但這份幻想很快被腦子靈光的戳破。
“鎮上一共才幾家食肆酒樓,又吃得下多少稻花魚?咱們就是養了,也沒有溫家這個門路。”
大家想想,也是這個理,別說自己沒腦子,就是有腦子,有些錢也是該別人賺的。
不過眼見付家窮得叮當響的兩兄弟靠上了溫家,還是有人多說了幾句。
“我發現喻郎中到底是做郎中的,心善,你看先是孔家、再是付家,都被他扶了一把。”
“這話說的,若是做郎中的都心不善,那咱們可都沒活路了。”
歸根結底,如今村裡人說話還都是向著喻商枝的,經了他的手,治好了多少人大大小小的毛病,甚至多年的沉痾痼疾。
再者說,昔日不是沒有眼紅心黑的,那什麼姓王的,姓蔡的,不都是遭了報應?
還是老老實實地供著這村裡的草醫郎中為好,大家都能沾光。
忙了一整日,來得最遲的是聚賢飯莊。
據說是晚上接了個大宴,包場的那種,掌櫃的特地囑咐要用這些魚,要求把打撈起來的時間盡可能地押後,這樣才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