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因為其父官職低於夏國公,她打小就愛同夏淑晴明裡暗裡地比較。
遙記兩年前,她嫁入齊王府時風光無限,縱使齊王大了她一輪。
夏淑晴正暗自琢磨著她今日突然來訪的用意,但翻來覆去也拿不準,預感麻煩找上門了。
緊接著,肖卉身襲月白色的錦緞宮裝,小腹隆起,裙擺繡著精緻的蘭花圖案,在她婢女的扶持下緩步入內,直至夏淑晴面前欲盈盈下拜。
“太子妃寢殿怎如此素淨?”肖卉未語先笑,順勢掃了眼書案上的木屑,“還得是太子妃,雕蟲小技也做的這般精緻。”
許久以前,肖卉就調侃過夏淑晴沉迷木刻是不務正業。
那時,讓陳嶽茹得知了,她連夜把未收的木屑倒在了肖卉的頭上。面對肖卉的仇視時,她歪頭一笑,說是手滑了,然後放聲笑她狼狽不堪,是有幾分頑劣。
夏淑晴斂目,瞧她有孕在身,懶得計較,便抬手:“王妃不必行禮。”
肖卉抿唇,臉上堆滿了笑:“太子妃安好,臣妾冒昧來訪,還望太子妃莫要見怪。”
“今日事務繁多,王妃有孕在身,怎有空到本宮這裡來?”
“妾身與娘娘乃舊交,屈指算來,久未謀面,心中惦念得緊,便前來探望。不知娘娘是否一切安好?”
像黃鼠狼給雞拜年。
夏淑晴沒記錯的話,她們從前不是推心置腹的關系。兩年未見還能更親暱了不成?
她謹慎道:“本宮近來諸事安好,無需掛懷。反倒是你,身懷六甲,行動不便,應當好生休息。”
像是終於聽到了想聽的話,肖卉一臉驕傲地摸了摸肚子:“還望娘娘莫怪,妾身聽聞娘娘與太子殿下之間似有齟齬,便想著來幫娘娘出主意,畢竟妾身對這方面的事兒頗有學究。”
提到“太子妃與殿下”等字眼時,她壓著眉抬眼,故作擔心,其實是快憋不住要笑了。
夏淑晴算是明白了,她這是婚姻幸福無處炫耀,上趕著來給她顯擺。
只是她沒想到,她與朱珩不和的訊息竟連在封地的齊王妃都曉得,好一個壞事傳千裡。
她一時失語,還是身邊的阿蕎率先開口:“恕奴婢多嘴,望齊王妃莫要亂打聽,以免壞了宮中規矩,惹到不必要的麻煩。”
她登時錯愕地瞧了眼阿蕎,沒想到這個胳膊肘向太子拐的,還幫她說話。
應該是在替她出氣吧?不然尊卑有別,小宮娥豈敢教訓王妃?
被宮女教訓了的肖卉,面上有些掛不住,嘴角該保持上揚還是垮掉,不好抉擇。
肖卉語氣尖酸起來:“娘娘還是太寬厚,連身邊的宮女都牙尖嘴利得很呢。”
“阿蕎若有失言,本宮自會嚴加管教,可王妃一言一行皆關乎皇家顏面。”夏淑晴嘴角輕輕勾起,但無笑意。
主僕二人像兩座山頭,擋在肖卉面前,壓得她有些喘不上氣。
她悻悻一笑,怵然道:“太子妃言重了,妾身只是隨口一提。”
夏淑晴拾起茶甌,悠然淡定地抿了一口。
“哎喲!差點忘了正事,妾身是想來給娘娘送繡品的……這可是妾身親自繡的荷包,王爺見了還心疼妾身,為何不交給下人去做,他可不知道這是送給太子妃娘娘的。”
夏淑晴接過淡黃色的荷包,上面有紅色絲線繡成的石榴,色澤鮮豔。
而石榴寓意著多子多福。
夏淑晴怔了一瞬,後莞爾道:“王妃心意已領,本宮也有禮物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