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放。”阿吉勒被當場拆穿,神色不改,示意玉蘇阿開啟帳門,向守在帳外的侍衛大聲喊:“去放了祭天臺上吊著的那個,隨便塞進哪個帳篷都行。”
轉過臉來向玉蘇阿道:“我去給你倒酒。”
“你還是給她捏腿吧。”玉蘇阿轉身,自己去取穩在熱湯中的酒壺。
雪霽輕輕“哼”了一聲,阿吉勒笑容滿面,趕緊繼續給她捏腿。
兩個美人絕色傾國,互相厭惡,沒一個給他好臉色,阿吉勒心中卻美滋滋有其樂融融之感。一會兒喝一杯玉蘇阿倒給他的酒,關心玉蘇阿兩句;轉頭又給雪霽賣力捏腿,說幾句閑話。
三人同處帳中,詭異的和諧。
黎明時分天色最暗,阿吉勒終於打個大大哈欠:“好睏。天明鑄金人,你們兩個準備好,好,好了,嗎?”
玉蘇阿望向他,雪霽縮腿,兩人眼中都閃著光。
一個是陽光下閃閃發亮的寶石,一個是月夜裡波光粼粼的幽湖。
阿吉勒艱難地轉動眼珠,左看右看,難以取捨,大著舌頭笑:“都,都,美……”
意識一陣模糊,頭暈目眩,摔倒在地。
他連憤怒都來不及凝聚,只能努力睜著眼睛,沖兩個女人最後問道:“怎,怎麼,麼麼麼,做,做的?”
玉蘇阿舉起匕首,狠狠紮下。
雪霽撿起靠了一夜的錦墊,死死捂住阿吉勒的臉,堵住他有可能發出的慘呼。
阿吉勒眼前一片漆黑,口鼻窒息,身上鮮血不斷流失,生命急速滑向終點。
在徹底墜入地獄前,他隱約聽見兩個女人異口同聲道:“你不配知道。”
阿吉勒死了。
雪霽松開手,錦墊掉在地上,露出阿吉勒死不瞑目的面孔。
他雙眼瞪得滾圓,眼珠幾乎要突出眼眶,眼白密佈血絲,滿是驚懼不甘;嘴唇因窒息發青,臉上猙獰扭曲,彷彿在死前最後一刻還想掙紮,卻被兩個女人無情碾碎所有希望。
玉蘇阿還在一刀又一刀紮下。
阿吉勒的身體傷口交錯,血流蜿蜒而下,浸透厚重袍服,汙濁一片。
遠比卓沫目流的血多得多。
還有許多事需要善後,馬上就要開始鑄金人,見不到阿吉勒,他的手下還有那些族長一定會尋找,一旦發現屍體,必然有查詢兇手……
雪霽明白不應該讓玉蘇阿無休止地對一具屍體發洩,可她並不想勸阻,她看著匕首不停起落,雪霽和玉蘇阿一樣,覺得還不夠,遠遠不夠。
巨大疲憊襲來,雪霽身形一晃,向後跌倒。
一雙穩定修長的手接住她,雪霽倒進帶著風雪氣息的懷中,她閉著眼,安心地笑了:“長寧。”
“你真厲害,撲殺此獠,救了我。”齊長寧低下頭,溫柔地吻了吻她的眼睛:“好好休息,接下來交給我。”
“是我們。”雪霽昏昏沉沉,在陷入沉眠前,糾正齊長寧的話:“我和玉蘇阿,一起殺了阿吉勒,救你,給卓沫目報仇……”
“好。”齊長寧抱起雪霽,將她放在柔軟的錦榻上,為她蓋上暖被:“你和玉蘇阿真厲害,一起殺了阿吉勒,救我,給……”他的話還沒說完,雪霽已經呼吸勻長,陷入沉眠。
齊長寧掖好被角,又小心地為她拂開散亂長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