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月氣笑了,將藥瓶收回抽屜立馬走過來,打算跟顏朗好好說道說道。
“你起來,藥都上好了還賴在我這不走,最後還嫌我不夠溫柔,感情好賴都得按照你的想法來唄!”
“我不是這個意思。”
顏朗聽出了卿月語氣裡的不悅,忙側身湊過來順勢握住她的手,急哄哄改口道:“我只是覺得你不夠關心我。”
四目相對,顏朗的眼中多了不同以往的認真情緒,“你總是那麼冷靜,待我跟以前沒有什麼不同。”
“對啊,我待你與以前一樣,受傷了給你上藥,煉制了新蠱蟲會給你分兩只,你說的話也有認真聽,有好吃的好玩的也會想著你,我對你不好嗎?”卿月實在不明白,當即反問,那緊皺的眉頭無時無刻不在告訴別人她很疑惑,很不解。
那理所當然又懵懵懂懂的模樣直接將顏朗準備宣洩的情緒堵了個正著,他感到心裡很不是滋味。
一邊覺得卿月過於冷淡平靜,好是好,該有的關心也有,但她所給的無論是東西,還是情感,都與給清枝他們的好像沒什麼兩樣。
她對他的態度更像親人,而非愛人,即便偶爾露出小姑娘的情態,看到他會害羞,眼神會躲閃,也是短暫的,轉眼又變回了清冷的聖女姐姐。
就算他們在做親密的動作,他也總感覺中間隔了點東西,那顆心始終落不到實處。
顏朗捉摸不透她的心思,免不了會患得患失,跟個懷春的姑娘似的,想盡辦法胡攪蠻纏,希望意中人的注意力能時時刻刻在他身上,希望她能多愛他一點。
另一邊,他又覺得卿月是苗疆的聖女,身上擔著一族重任,就連他自己將來也是要繼承大長老之位的,同樣擔負重責,不該如此感情用事,整日只盯著那點情情愛愛。
每當這時候,他都會在心裡默默告訴自己,卿月的反應是正常的,正事重要,他不能如此不懂事。
感性與理性頻頻沖擊著顏朗的心,此時此刻面對卿月的反問,他除了沉默,實在不知該如何回答了。
“你……”
見顏朗低垂著頭不說話,房間內的氣氛也怪怪的,卿月的心裡莫名有些慌。
她動了動被握住的手,沒掙脫反而感覺對方握得更緊了。
“阿朗,你怎麼了?”這反應實在太反常了,卿月不由地擔心起來,同時用另一隻手把住了顏朗的脈搏,生怕自己疏忽,遺漏什麼病症,說話的語氣難免急切了些,“可是還有哪裡不舒服?你告訴我,讓我看看。”
“沒,沒有不舒服。”
顏朗抬起頭,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隨即緩緩站起來,憑借身高優勢垂眸與卿月對視,那眼神很是複雜,一瞬不瞬卻遲遲沒有說下一句話。
如此過了好一會兒,他彷彿下了個天大的決心,突然松開了卿月的手,轉身大步朝門口方向走,一轉眼的功夫,人就已經走到達門口,將門拉開了。
“阿朗。”
卿月不明所以,卻下意識叫住了他,自己的步伐也情不自禁跟著走向門口處,“要回院去了嗎?”
“嗯。”
顏朗悶聲回應,抓著門邊的手不自覺用力,青筋微微凸起。
他在等,等著身後的姑娘挽留他。
只是卿月的腦子還沒轉過來,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叫住顏朗,這會兒兩人一前一後站定,她才意識到尷尬,不說話是不成了,她想了想,平下內心莫名其妙的感覺,按照以往的相處方式回了一句:“哦,那你回去好好休息,走的時候順便幫我把門關上吧!”
她回應的很自然,話也沒有什麼不妥,卻不知偏偏是這一句話點燃了顏朗努力壓制的情緒。
就在她話音落下的瞬間,門“砰”地一聲關上,還沒等她反應過來,突然腰間一緊,整個人騰空一瞬,落地時已經換了位置和姿勢,後背無法避免地撞到門上,能感受到輕微疼痛。
“阿朗!”
卿月根本沒時間反應,脫口而出喚了顏朗的名字,而後瞪大了鳳眸,眼睜睜看著那張腫脹的“豬頭臉”湊近,下一瞬,柔軟的唇瓣貼上了她的唇,輾轉間,她的腦子一片空白,連呼吸都忘了。
“唔,阿朗……”
“呼吸。”
唇齒交纏間,她恍恍惚惚,似乎聽見了顏朗的輕笑,只是這會兒她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隱約聽到“呼吸”兩字,便順應本心這麼去做了。
很快,耳邊沒了其他雜音,只餘唇齒相依的動.情音律以及同頻振動的心跳聲。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久到他們二人都覺得唇舌發麻,顏朗的動作才慢慢溫柔下來,直至分開。
他沒鬆手,反而將卿月往懷裡摟,越摟越緊,然後躬身低頭,將臉埋在她的頸間,一點點平複自己的呼吸與心跳。
卿月也沒動,任由他擁著自己,這一刻,她腦子清明,之前朦朧朧的意識也慢慢變得清晰。
他們不是第一次親吻了,只不過以往每次都很有分寸,淺嘗輒止,大多是溫柔的,從未有過像今日這般急切用力,彷彿在下一刻,顏朗就會不顧一切將人吞吃入腹,兩個人至此合為一個人,所有的糾結徘徊都將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