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貫錢?不就有三千多文錢了麼。咱們一下子就發達了呀。”
沈獵戶笑了笑:“那沒那麼誇張。咱兩家分分也就一貫多錢。我記得你家連張床都沒有,打算添床嗎?不是還要買鐵鍋,備冬衣,再買一些糧食,打兩條桌椅。這些錢一眨眼就出去了。”
一想到接下來家裡能添置這麼好些東西,姜姀笑得眼睛都快找不見了:“那好歹是用這些錢換東西了呀。阿叔,咱們接下來還繼續走嗎?”
“往回罷。狍子流了一地血,咱們得繞開那些地方。要不然血腥味把那些吃肉的引過來可就麻煩了。狍子不好背上樹,你也不想好不容易獵來的三貫錢被其他動物分吃了吧。”
她自然不想,這可是他們費老命追來的寶貝:“那咱們就趕緊回去罷。要是路上能碰上別的,那再順手射兩箭。能獵到就獵到,獵不到也就算了。”
兩人曲裡拐彎地繞出林子。還好沈獵戶對這一帶熟悉,要不然光憑姜姀,怕是又得在山裡走迷了路。
等到家時,兩人身上背的除了狍子,還外帶兩只野雞和一隻松鼠,整趟下來可謂是大豐收。
蘭英嬸激動不已出來迎接:“喲,難得啊。自薛老漢沒了以後,我都沒見他帶回來過兩次狍子。這回的這一頭又肥又大,肯定好賣。”
為趁新鮮把狍子賣掉,沈獵戶喝過水,吃了點兒幹糧後便扛起狍子往山下走。
姜姀心裡向老天爺求了個保佑。保佑狍子不被肉販子壓價。她心心念唸的大鐵鍋可全指望這了。
那之後,姜姀帶下來一隻野雞。其餘的都留在山上,給蘭英嬸處理。
一看見她娘親拎回來的這只五彩斑斕的小東西,小果嗷嗷叫著撲到她跟前:“娘親你又獵回來東西了!”
頭回是一隻兔子,後面又補上一隻兔子。到現在沒吃完的兔子肉還在竹簸箕上放著呢,沒想到這會兒又帶回來一隻。
這要是她娘親能每日都進山打獵,他們家能吃的肉食不得多得放不下了。
她把自己的想法和姜姀說了,被她伸手彈了個腦瓜嘣。
“想什麼呢。進山打獵那是件多危險的事。誰不想掙大錢,可總不能為了換點錢,把自己的小命架在火堆上面烤吧。”
小果悻悻地縮了下脖子。在吃肉和她娘親之間,她肯定選擇娘親。肉少吃點沒事,娘親只有一個,可不能弄丟了。
姜姀來到溪邊,簡單地洗了把手和臉。一抬眼,看見不遠處的石頭上放著洗好的野菜和果子。
野菜是這陣子常見的兩種,果子看著卻眼生。一整碗的果子黑紫一片,成串成串地結在枝子上。她撚起一顆嘗嘗,褪去酸澀的外皮送進口中,酸中帶甜吃著清爽又可口。
這是野葡萄啊。怎麼這陣子她在周邊繞了那麼一大圈都沒瞧見呢。
“這哪兒來的?”
小果手指屋後:“宋叔叔說想到山崖上瞅瞅,我便跟著他爬上去了。”
猜到宋衍是去找當初被扔下來的線索,姜姀笑了笑道:“那我平日裡還真沒往那頭留意。對了,你昨日不還哥哥哥哥地叫他麼,怎的忽然又改口叫叔叔了?”
小果聰明的腦袋瓜瘋狂運轉著。可不能說是宋衍讓她改口的,這樣娘親對他的印象要不好了。她這個做女兒的,得為她娘親的終身幸福著想,還是幫那人擔下來一些算了:“就是……我不想叫他哥哥了。”
還以為他倆在摘果子的過程中吵架了,姜姀關切地摸了摸她的頭:“發生什麼事了,鬧矛盾了?”
“沒有。”小果扭捏了一下,沒再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只舉目張望了一番,“奇怪,宋叔叔跑哪兒去了,剛才還在這兒呢。”
宋衍拄著柺杖一顛一顛地從坡上下來。他身上揹著背簍,裡頭沉甸甸的不知裝了些什麼。走近一看後才知道,又是一大串一大串的野葡萄。
“阿姀,那些葡萄你吃過了嗎?我和小果先前只摘了一點,我想著既然這樣好吃,不如上去多摘一點下來。”
“你這哪是多摘一點。咱一共就這幾個人,就算合上沈叔那一家子,恐怕也沒法在葡萄爛完之前都吃完罷。”她靈光一閃後說道,“好像也沒事。山上的葡萄還有多少?”
“一整棵樹上都是。那些零散的是我用柺杖打下來的,一串串的都是垂掛下來熟得不能再熟的。你別看我摘了這麼多,也只摘了樹上的一個小角落。你要還需要,我再去摘就是。”
“不著急。”姜姀道,“我們明日再去摘一些。到時都放在竹簸箕裡頭曬,曬幹以後就成了葡萄幹,可以拿來當蜜餞零嘴吃。”
三個人裡頭最高興的還屬小果。又要有零嘴吃了。這野葡萄新鮮的時候就這樣好吃,也不知道曬成幹以後會是個什麼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