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換作旁人來也就罷了,來了蓮可的正主,還被瞧見她罰蓮可……
管事堆了滿臉笑容上去,“奴見過靈妃娘娘,不知什麼事勞動娘娘大駕浣衣局?”
粟筱已經過去扶起蓮可,姜悅容一腳踢開跪在腳邊的管事,“秦管事,本宮交代讓你好好待蓮可,你就是這麼待她的?”
秦管事哪敢說,她開始確實好好待她,後來她漸漸以為那個‘好好’是如今這般意思。
借給她一萬個膽子,她也不敢把罪過怪給主子。
秦管事喊冤,“娘娘明察,奴在這浣衣局管著百來號人。您也知道,來浣衣局的都是刺頭,不像奴這樣管教,浣衣局早已不知是何等模樣。至於蓮可姑娘,原是她幹活不得力,奴才下手重了些,娘娘看在奴盡心盡力做事的份上饒了奴!”
姜悅容脾氣漸長,不耐道:“你既然嫌這浣衣局的事不好幹,去慎刑司待上一呆,正好那裡刑具多,很是適合秦管事你。”
秦管事用了十幾年才混到如今的位置,哪能想到這一下,不僅沒了官位,還被發配到慎刑司受刑,一時灰敗 ,連話都講不明白了。
姜悅容把蓮可帶回白蘇宮,請了柯太醫和醫女來為她整治。
蓮可忍著疼,不敢嚶嚀一聲。
姜悅容靜靜看著,等太醫和醫女為她處理好傷口,才悠悠開口問:“本宮記得你娘還在姜悅心手中捏著。為什麼不幫姜悅心而要救本宮?”
蓮可額心冒汗,久久不能言,痛感過後才能開口,“奴多謝娘娘還願意讓奴回到您身邊。”
姜悅容眉心蹙起,“別說這些沒用的話,回答本宮的問題。”
蓮可勉強笑笑,“因為奴知道誰才是真正對奴好的人。大小姐讓奴為她做事,從來都是威脅,用阿孃用月俸,用她所能用到的一切。娘娘與大小姐不同,看著冷心冷情,在永州那些年,因為受制於大小姐,總是對娘娘出言不遜,娘娘不曾怪罪奴降罪奴,甚至拿出攢了好久的銀錢讓奴去給阿孃治病。”
她此生不會忘,阿孃重病,她去尋求賴以生存的大小姐,卻被大小姐以要午憩為由擋在門外,任由她的阿孃,大小姐眼中不算人的奴才自生自滅。大小姐不救,也不許她跑出門去尋郎中。蓮可跪在雨中,求了一遍又一遍,求到絕望。
當她報以愧疚回到下人房裡,卻見到郎中已經在為阿孃診治。
郎中沒說是誰請他來。
蓮可最初以為是大小姐見她求了許久,良心發現,等阿孃逐漸穩定,郎中揹著藥箱離去,她匆匆跑去感謝大小姐,卻在走廊拐角見到比她還小許多的二小姐,數著被柳姨娘剋扣後省吃儉用攢下來的銀錢,向郎中告謝。
那時的二小姐過得艱難,不被老爺看重,夫人懦弱,母女兩吃不飽穿不暖,二小姐還時不時被大小姐冤枉關柴房。
能看阿孃病的郎中要一吊錢,還只為大戶人家的看診。二小姐付錢時,她全然沒了平日對自己摳摳搜搜的樣子。
蓮可那時才想起,即便自己也和旁的人一樣,覺得二小姐沒人撐腰她又有大小姐倚仗好欺負,總是作妖。二小姐不認為她與雲蕤一樣,但待她也似待雲蕤一樣寬容。
蓮可不清楚,她到底是不在意還是本身如此,但她記住了她好。
後來進宮,蓮可就有了自己的盤算。
“奴眼不瞎心不盲,進宮來奴脫離大小姐的控制,是真心實意為娘娘做事,也……曾想要與過去一切斬斷。但阿孃被喂以毒藥,每月要向大小姐討要解藥。大小姐進宮來,讓奴替她盯著您,讓奴投靠莊妃、祝容華借機讓您失勢被廢。”
“匕首的事,奴正是因為奴知道娘娘是故意把那些話說給奴聽,所以奴才敢告知給莊妃娘娘。至於栽贓的信,是奴對不起娘娘。奴想著皇上會信娘娘,還算著最後能反過來對付莊妃娘娘。是奴的過錯,讓皇上對娘娘起了疑心,娘娘罰奴去浣衣局也是奴咎由自取。”
姜悅容算是得到滿意的答案,為她的傷口披上衣裳以免著涼,“好好養傷,傷養好了再回本宮身邊。”
正如蓮可說她眼不瞎心不盲,姜悅容不覺蓮可有多壞,只是有姜悅心在從中作梗。
她給了一點信任,好在結果並不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