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悅容這才敢慢慢伸手,心裡依舊害怕著,怕馬駒隨時暴起傷人。和璽確實是躲開了她的觸碰,正當她失落的準備收回手想讓江喆海為她換一匹再小一點的,垂落下去的手忽然接觸到灼人的熱氣。
她驚喜的看著和璽,它低下了頭,用柔軟的鼻頭蹭了蹭她的手背。
它不抗拒她!
姜悅容抬起手,輕輕放在和璽脖頸的鬃毛上,與和璽那雙有神的眼睛對視,她甚覺欣喜:“和璽,你以後跟著我好不好啊?”
和璽配合地撥出一口熱氣,她就當它同意了。
皇帝在看臺上見她與馬駒相處很好,才放心的挪開目光。
越王齊釗走到近前,對皇帝拜下:“臣弟因事來遲,還請陛下降罪。”
皇帝擺手:“無妨,你許久未曾進京,見到好友多有感觸實屬正常。”
齊釗頭垂得更低:“謝陛下體諒!”
“起來吧,”皇帝看了看許久未見的弟弟,笑了笑,“你我兄弟不必如此拘束,要去賽馬還是在臺上看馬賽都隨你。”
齊釗也笑,接過皇帝身邊另一位侍從遞來的就,與皇帝共舉,一飲而盡。在看臺上找了個不遠不近的位置坐下,視線往所有人看了一圈,沒有找到自己要找的人。
肯定又病了。
皇帝坐於高處,底下的動作看得一清二楚,手指在杯口繞了一圈。
著淺藍色騎裝的少女牽著一匹棕馬過來,方才有粟筱提醒,縱使姜悅容不認識她也知道這是皇帝的第一個孩子,陳賢儀生下的大公主。
陳賢儀她未曾見過,但聽郭姐姐提起過,是個日子過得平淡如水的妃嬪,進宮後得過一次寵幸便有了大公主,之後便再沒被召幸過,只依靠著大公主和進宮的時日才走到賢儀的位置。
生了大公主後,不知是對皇帝寒心還是如何,日日在自己宮裡吃齋唸佛,甚至有一日皇帝想起去看她時,自己提出想剃度出家。皇帝見公主年幼又暫時沒有其餘合適的妃嬪撫育,便拒絕了陳賢儀,此後陳賢儀倒沒有再提起這事,但對大公主也不是很上心。
陳賢儀今二十七,十年前也不過才十七而已,沒有任何經驗,皇帝也不重視,對這個孩子自然不會太喜歡。
大公主是個落落大方的孩子,沒有因為生母的緣故而讓自己顯得自卑或是小家子氣,見到她款款行了個禮:“齊珉見過姜娘娘。”
姜悅容伸出手攙扶:“快快起來。”
眼前的孩子只比她小了六歲,聽她叫自己娘娘,說不出的怪異。
齊珉直起身,個頭倒是與她差不多了,兩人站在一起,倒像姐妹一般。
“姜娘娘,父皇讓我教你騎術。”
姜悅容笑眯眯的:“好啊!”
齊珉一看就是訓過馬的,先過去與和璽親近,和璽不反抗時抓住馬鞍一個翻身利落的上到馬背上,與江喆海說道:“江公公,勞煩您扶一下姜娘娘,讓她上來,我先帶她騎一圈。”
“這……”江喆海犯了難,江貴人還是個對騎術一竅不通的,若他要扶,必然會觸及不該碰的地方,皇上又時刻在上方看著,大公主還真是為難人呢。
“本宮來吧。”
爽朗的聲音差進來,姜悅容看過去,皇後不知什麼時候從看臺上下來了。
皇後走過來,“先抓住馬鞍,我託你上去。”
“多謝娘娘。”姜悅容聽話地照做,很快就爬了上去,牢牢箍住齊珉的腰。
齊珉拉緊韁繩,夾緊馬腹,和璽收到指令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她知曉身後的姜娘娘害怕,時刻控制著和璽行走的速度,直到腰腹處的手慢慢放鬆,身後的人敢動一動才開始提速。
馬場上騎馬的人都知曉縱馬之人是公主殿下,都主動避讓開來,留出一條通暢的道路,供她們在場上奔跑。
姜悅容從一開始的緊張慢慢放鬆下來,隨著和璽加速,耳邊是風聲呼嘯而過的聲音。
縱馬疾馳,對於姜悅容來說,是一件極為自由灑脫的事。
很多年前她還小時,那個臉上還有些青澀的少年趴在牆頭告訴她,等以後有機會,他會教她騎馬,帶她去草原,去看遼闊天地不必拘束在宅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