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那個少年離開了。
在場上轉了幾圈,和璽走到一直在臺下的皇後身邊停下,皇後伸出手來牽她下馬,齊珉則往下一跳就下來了。
她已經適應馬背上的感覺,齊珉告訴她接下來她需要自己一個人騎,一邊耐心講解騎馬的要點,一邊教她怎樣上馬和用韁繩牽制馬匹,皇後則在一旁滿意點頭。
齊珉說:“姜娘娘只管慢慢走,不必害怕,我會騎馬跟在你的身邊。”
姜悅容還是躊躇,不很敢獨自上馬。
皇後則向身邊的聽風使了眼色,隨即對姜悅容道:“聽風隨我在軍營待過幾年,讓他為你牽馬,勢必會護好你的安全。”
已是安排萬全,姜悅容再不好將自己心中的畏懼拿出來,學著剛才齊珉上馬的方式,努力了兩三次才成功上去。
等她能安全走出去幾步,皇後才轉身回了臺上。
和璽似通人性,知她害怕,每一步都走得緩慢且穩妥,身邊有齊珉隔著幾寸的距離踱步跟著,前有聽風牽馬,慢慢落下心來。
膽子大些的時候,敢一隻手拉著韁繩,另一隻手撫上和璽的鬃毛。
姜悅容進宮後第一次露出敞心的笑容。
羽逸,你看,你不在,我也開始學習騎術了。
一股視線投射在身上,姜悅容向後望去,直直撞進皇帝看著她的眼睛裡。
皇帝不閃不避地與她對視,她從皇帝的眼睛裡看到了贊許。
贊許什麼?
贊許她能安穩的騎著馬駒走?那這贊許的標準是不是太低了。
皇上似乎從她熟背宮規開始,一直有意無意的讓她學習一些該學卻沒能學的東西。
愉快玩了一天,姜悅容回到宮裡就累得躺下了。
不得不說今天是她來宮裡最快樂的一日,學了騎術,雖然只是入了門,交了大公主這朋友。
皇帝的妃嬪與皇帝的孩子成為朋友,也算是一種讓人搖頭的關繫了。
過了幾日,平日裡無甚交集的莊妃送來許多好禮,稱當初及笄禮送得不合規制,補送一些。
不說姜悅容有多無厘頭,宮裡的其他人也同樣無厘頭。
祝容華伸著手讓宮女做著手部的按摩,聞言挑眉不解:“莊妃這是鬧哪一齣?她也同皇後娘娘一般見過姜貴人就喜歡上了不成?可也不合理啊,請安時日日見,現在才表示拉攏之意。”
天氣漸漸熱了,但不見得要用冰,春香便舉著蒲扇一下一下為其扇風解涼:“莊妃娘娘許是想同皇後娘娘走得近些,才尋著皇後娘娘關注的人去交好一番?”
皇後在宮中的為人處世一直無可挑剔,只要錯處不涉及人命等一般不會發大火,小錯也都公平公正的評判。至於皇帝對其的心思,誰都知道帝後相敬如賓。
除了如今的姜貴人,宮裡好似沒有任何一人與皇後娘娘走得更近。
莊妃此舉是要像皇後靠攏也說不準。
祝容華搖了搖頭:“莊妃這麼做沒有那麼簡單。”
長月宮裡,莊妃小趣怡情的拂過琴面,這琴是她去年生辰皇帝賞的,雖不是名貴之琴,但彈奏起來琴音足夠悅人。
蓮香道:“宮中恐怕無人能猜到主子這次是何意。”
“猜得到也好,猜不到也罷,反正棋已下,落子無悔。”莊妃並未因自己下了一步好棋而高興,棋局如此,還得看後續,萬一哪一步落錯了,也是萬劫不複。
高興得塵埃落定時才可表現出來,那時她才是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