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筱俯身貼耳道:“貴人,皇上讓奴帶您去換一身騎裝。”
姜悅容疑惑:“為什麼?”
她不會騎馬,換騎裝也沒用。
粟筱笑說:“皇上知道您不會騎馬,正好今日大公主在,便讓大公主教一教您。不過您可別看大公主才十歲,她的騎術在同輩中可是極為出眾。”
“那走吧。”
姜悅容雀躍道,自進宮來笑得最燦爛的時候。
她本身就想騎馬,皇帝遞來枝子,她沒有拒絕的道理。
皇後在皇帝旁邊將對話聽了個完整,忍不住調侃:“都這樣上心了,皇上還要說只是照顧小孩兒麼?”
“不可以?”齊鄖瞥她,淡漠反問。
皇後攤手:“可以,當然可以,您是九五至尊,想怎麼樣都是可以的。”
早已習慣她的陰陽怪氣,皇帝沒有搭理,目光回到場內,又給正在賽馬的青年賞賜了些彩頭。
皇後掃視一圈沒有見到前幾日已然進京的兩位藩王,壓低了聲音問皇帝:“陳王和越王今日不來?”
“來。”皇帝眼神一點波動沒有,“六弟遞了摺子,昨夜與人飲酒,宿醉頭疼,要晚些時候才來。”
“陳王呢?”
“方才摟了一女子往西邊去了。”皇帝睨她的眼神彷彿在說‘你是不是瞎?’,“陳王年歲大了胖了許多,你沒認出來也正常。”
皇後:“……”
莊妃最不喜這樣塵土飛揚的東西,面上沉靜如水,實際早已不耐煩,但礙於是皇帝開的場,不能將內心真正表現出來,皇帝投來視線時還得微笑著舉酒面對。
到了後期,便只能自找樂趣打發時間——
她見到江喆海去找了姜貴人,姜貴人很快離了席。
等姜貴人換了一身暗紫色騎裝走來,江喆海將一匹白駒牽了過去。
新進貢的汗血寶馬,皇上這麼輕易就賞給還未侍寢的姜貴人?
莊妃眼睛微微眯起,透出一絲光芒。
她現在可以確定,除夕夜宴皇上看的是姜貴人。只是,皇帝何必如此偷偷摸摸,若想寵幸姜貴人大大方方召幸不好麼?是怕她成為眾矢之的?
莊妃突然想起從前的敏貴人,皇上登基第一次採選進宮的戶部侍郎之女,進宮得獨寵,皇上寵得高調,可惜便是皇上毫不掩飾的寵愛惹了他人嫉妒,沒幾月便香消玉殞。
皇上是吃了教訓,怕她如敏貴人一般吧。
侍從給酒杯添滿果酒,莊妃抬起微微抿了一口。
姜貴人,姜悅容,小官之女,蒙頭蒙腦如榆木不會討人喜歡,又能走到哪一步呢?
她拭目以待。
姜悅容走進馬場,與一男子擦肩而過,只一眼而已,她沒細看,卻覺得此人眉眼間與一個人有幾分相似,其餘的地方倒是沒有出入的地方。
未做他想,姜悅容跟著江喆海走到一匹白馬前。
不是她先前看到的那一匹有主人的白馬,但更為健碩高大,渾身白毛沒有一絲雜色,一看就是難得的馬匹。
江喆海讓馬監把韁繩遞給他,他牢牢的牽制住有些不安分的馬駒,向她說道:“姜貴人,此駒名和璽,是一匹汗血寶馬,您看看你喜不喜歡?”
姜悅容此前一直沒有機會接觸騎術,更沒有自己的馬匹,她喜歡但也有些懼怕。聽聞馬駒遇到不喜歡的人會踢腳,若被踢到必然會受傷。
江喆海看出她的為難,笑說:“貴人放心,此駒已被訓過,性格溫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