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痛意延綿了多久,沈淨虞哭啞了嗓子。
直到,兩眼一黑,她疼到昏厥了過去。
再醒來,窗外很黑。
腿間的不適仍舊存在感強烈,告訴她,這不是夢,她遭受了一場暴行。
鳴心紅著眼給她拿了杯水潤唇。
過了會兒,有陌生面孔來送補藥。
沈淨虞轉動了眼珠,看到院子裡的人影。
她現在知道了,那些新來的下人是來看守她的。
他大抵受了不小的刺激,決意要讓她懷上孩子。
沈淨虞的日子變得格外規律,把脈看大夫,喝藥,以及規律的房事。
昏天暗地,她失了魂魄般渾渾噩噩,困在小小的臥房中,不知月日。
管循曾來過兩次,都無疾而返。
沈淨虞不知曉,她無從得知一丁點窗外的訊息。
她覺得自己真成了泥木偶,只是泥木偶不能懷孕生子,而她,化了人形的木偶還能經受這一遭的羞辱。
至十一月,皇帝猝然駕崩,喪鐘響徹皇宮。
皇帝死得突然,死得蹊蹺,儲君之位懸空。
三皇子,五皇子展開皇位之爭。於宮中侍疾的皇孫被幽禁在皇宮。
按人倫齒序,應為三皇子即位,肅王為首的五皇子黨遽然發動兵變。
京城落下第二場大雪時,外面已然血染成河。
雪花飄揚中,沈淨虞診出孕脈。
“夫人有孕了!”
崔陟撫掌大笑,賞賜闔院。
沒有人有心思過這個新年,除了崔陟,他很開心。
沈淨虞不想要這個孩子,這個非她主觀意願,屈辱中産生的孩子。
她多次試圖外力墮胎,將這個錯誤扼殺在未完全形成之前。
數次捶打撞擊肚腹,在終於見紅時,沈淨虞虛弱地露出了一個冬季不曾展露的笑。
肚子像是有鋼刀攪混,她疼得昏迷,唇畔含笑,她感受到了錯誤的流逝。
整整一刻鐘,血流了大灘,觸目驚心。
然而,沈淨虞枕著軟枕,一滴眼淚隱沒進發絲,她痛苦不堪。
為什麼,這個孩子不走。
她聽到大夫對崔陟說,它遠比想象的頑強。
但沈淨虞汗毛直立,只覺得恐怖。
還在腹中,似乎已經肖似了它的父親,強勁地紮進她的體內,依附於她,吸食她的養分。
崔陟站在床頭冷冷盯著她,強抑怒火,不能發洩在她身上。
終於,他敗下陣來。
他不知道沈淨虞為何會這樣,沒想到她的排斥延續到這等地步。他以為懷孕後會有所不同,還是說要等到孩子誕生,亦或他的預想是錯的?
不,崔陟立即否定。
不可能,也絕不會。他不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