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入口的氣味很獨特,苦得和中藥相似,池傾喝完就嗆了一口。
謝衡玉看著她手中空蕩蕩的茶杯,笑起來。
池傾皺起眉,傀開始起效,她的神智有些不受控制地漂浮在半空,失去清醒。
“你笑什麼?”她晃了晃腦袋,試圖去看清他的表情,“不要笑了。”
謝衡玉依舊笑著,從袖中掏出一個龜甲,放在兩人中央的桌面,五指張開,將龜甲倒扣,倏忽轉動起來。
池傾盯著那個轉動的龜甲,視線越來越迷離。
龜甲?龜甲?!
想起來了,是那個在公儀家,曾被當做陣眼法器的龜甲!
“這是做什麼?”她用力掐著自己的掌心,強迫自己冷靜一些,卻對上謝衡玉含笑的雙眼,那表情太可怕了,彷彿他下一步就要踏入無邊絕望的深淵。
他對她解釋道:“我如今,已經不相信你說的話了。”
“不管是你說的,還是藏瑾說的,我都不信。”
池傾愕然:“藏瑾?什麼……藏瑾?!他……他說什麼?你見……”
謝衡玉豎起食指,輕輕抵在她的唇間:“噤聲。”
池傾如鯁在喉,剎那失了聲。
“我只相信我看到的,”謝衡玉道,“你飲下這杯酒,便給我一個真心的答案吧。放心,睡一會兒。這一切都是假的。然後,等你清醒,就把一切忘了吧。”
龜甲不斷轉動,骰子在其中上下翻飛的不祥之聲又一次在池傾耳邊響起,她毛骨悚然,完全摸不準謝衡玉究竟想要做什麼。
理智慢慢被剝奪,她不再清醒,即將陷入混沌。
龜甲忽然停了,從孔中掉落出三個骰子。
池傾看不懂,卻從謝衡玉眸中讀出了這並非一個吉利的卦象。
“等等……”她拼盡最後一絲清明,用力拉住他的衣袖,艱難地道,“你究竟想要做什麼?告訴我!!”
謝衡玉伸出冰冷的手緊緊握住她,俯下身,臉上露出了瘋子般悲涼而絕望的笑意:“不會告訴你的。”
“你也喝酒了……你不是……你明明……”池傾雙眼逐漸失焦,握著他的手也逐漸失去了力道。
謝衡玉盯著她癱軟在桌前,抬起手,輕輕摸了摸她微紅發燙的臉頰。
“沒有喝,騙你的。”他小聲道,“傾傾,你騙了我那麼多次,我總要討回來一次才行啊。”
蒼白消瘦的手掃過桌面,將那幾個骰子收入掌中,謝衡玉沒有再去看那個卦象。
他運氣差,龜甲雖然如今認他為主,但也不祥。
落出來的,是剝卦。山地剝,聚終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