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第102章 撫上他的眼睛,她喊他藏瑾……
池傾昏昏沉沉地從床榻上坐起身, 全身上下如喝了劣酒宿醉後那般痠疼難耐,她抬起頭,瞧見清冷的月色從窗縫間灑入屋內, 斑駁的樹影映著紗窗,估摸不出當下的時辰。
“……謝衡玉?”她低低喚了一聲,想起神思混淆之前, 桌上那不斷轉動的龜甲,以及謝衡玉臉上絕望而哀傷的笑容, 心頭忽然浮現出了一種非常不妙的預感。
——等你清醒,就把一切都忘了吧。
她記得,這是謝衡玉對她說過的話, 彼時她已經飲下了他遞過來的傀, 自然對他所說的一切都言聽計從。
她用力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試圖從中挖出混沌時的點滴, 然而飲酒後不久的那段記憶, 卻彷彿完全被黑霧封閉。
她不記得她究竟在夢中做過什麼,說過什麼了。
屋外夜色暗到有些詭異,細聽還有不屬於這個季節的蟬聲與蛙鳴,池傾打量屋內陳設,發現此地並不屬於花別塔中的任何一間宮室。
她心頭染上一絲疑慮,打算下床往房門口走去,然而卻在她雙腳落地的同時, 大門被一人從外拉開。
那人揹著光,低著頭,身材高挑,寬肩窄腰,抬手栓上房門, 朝她大步走來。
離得近了,池傾看清對方的面容,鬆了一口氣:“謝衡玉?你嚇我一跳……”
來人確實是謝衡玉,可奇怪的是,他此刻的容貌即便隱在陰暗的夜色裡,依舊顯得十分端雅溫秀,不僅沒了最近那清瘦的頹然之色,狀態甚至比他與池傾初見時,還要再漂亮耀眼幾分。
池傾看著他,有些怔然地打量著他的臉:“是發生了什麼?那麼快就胖回來了?”
默了默,似覺得兩人之間的距離過近,她又後退了一步,鬆了口氣般笑道:“不過……這樣真好。”
她喃喃道:“雖然不知道你用傀對我做了什麼,但若你可以恢複過來,我也就安心了。”
她說了許多,卻因為謝衡玉沒有回答,使那些話盡成了喃喃自語。
不過,池傾倒沒有將這些放在心上,她只是好奇地望向屋外,一邊問謝衡玉這是何處,一邊抬步朝門口走去。
正越過謝衡玉身側的時候,男人卻一抬手,緊緊錮住了她的手腕。
那隻手很涼,像是剛從冰水中打撈出來的一塊陰玉,並沒有半點生機,池傾吃了一驚,下意識按住他的手背,轉頭望向他:“怎麼……”
謝衡玉卻在此時朝她俯下身,強硬地吻住了她的唇。
這個吻過於突然,因她正在說話,他的舌尖便能愈發毫無阻礙地探入她的齒關。
他們許久沒有接吻,從七苦幻境出來之後,池傾也再未想過還有這樣的機會。此刻,突如其來地,她瞬間僵在了原地,像個木偶娃娃一樣,仰著臉接受他的吻。
謝衡玉口中含了一小口甜酒,此刻兩人唇齒相依,絲滑的酒香便順著他的吻一道落入池傾口中。
他松開她的手,捧著她的臉頰忘情糾纏,直到她喉間微動,在換氣的瞬間將喉中的殘酒吞嚥下去,他才松開她,喟嘆著用額頭貼了貼她的脖頸。
“什麼酒?”她有些發懵,暈乎乎地問道,“還……挺好喝的。”
謝衡玉笑了笑,俯身將她一把抱起,作勢往床榻間走。那屋子不大,他的步子又邁得開,三兩步便將她放在榻上,探手解她腰際的雙耳結。
池傾縱使再昏頭,此刻理智也回來了幾分,她掙紮著坐起身,用力按住謝衡玉作亂的手,星眸睜得滾圓:“你這是在……”
她盯著他的眼睛,忽然感覺自己有些口渴,清了清嗓子,又道:“你這是在做什麼?”
謝衡玉抬頭看了她一會兒,湊上前親了親她的唇。與此同時,冰涼的手同時扯開系帶,隨後緩緩下移,他輕輕握著她的腳踝,在她顫抖而愕然的目光中,垂眸靜靜地看了她一眼。
“不許動。”他輕聲道。
池傾掙紮的動作瞬間停住——傀的效力竟還沒有消散!
她瞬間反應過來,並且在下一刻更明白了些什麼:“我還困在你的龜甲幻境裡?這難道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