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篤。”正在謝衡玉笑得眼淚都要流幹的同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阮鳶擔憂的聲音隨後試探著響起,“聖主,解酒茶和糕點都帶來了。”
池傾站起身,作勢去開門,卻又皺眉朝謝衡玉看了一眼,低聲道:“坐著,不許動。”
語畢,她背過身去開門拿酒,再回來時,謝衡玉確實已在傀的作用下,重新依言回到桌前,正襟危坐,手腳都好好地放在該放的位置。
池傾將餐盒擺開,取出醒酒茶和橘子涼糕朝謝衡玉面前一推,冷著臉道:“吃。”
她真的不想再多說一句話了,可謝衡玉垂著眼睛,視線卻黏在那橘子涼糕上不動了。
他拿起筷子戳了一塊糕點,皺著眉頭,像是快哭出來:“這個是……”
池傾看了一眼,立刻道:“孤雲城買的。”
“騙人。”謝衡玉用那點酩酊的酒意駁斥了她,“孤雲城沒有這個。”
池傾哼笑出聲,給他倒了一杯醒酒茶:“別說了,慢慢用吧。”
謝衡玉紅著眼睛,一口口將橘子涼糕過著醒酒茶嚥下,半晌,他忽然道:“我現在這樣,你也不想看到的,對吧?”
“那當然。”池傾果斷道,“我之前同你講過的,我不是那種樂意看見前任顛沛潦倒的人,若可以,我甚至希望你們每個人離了我都飛黃騰達才好。”
她的語氣故意揚得很是誇張,謝衡玉默不作聲地聽著,緩緩接話:“那……你要是不想讓我再這樣的話,可以答應我一個要求嗎?”
池傾道:“你說。”
謝衡玉道:“傀,你為我喝一杯。”
池傾僵住,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謝衡玉會提出這個要求。
盡管她明白,即便自己喝下謝衡玉遞給她的傀,他也不會對自己下達太過不合理的命令,可是她的理智,卻依舊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做出了排斥而戒備的反應。
她緩緩直起腰,撐著桌面傾身貼近他,是一個攻擊性和防衛性都很強的動作。
“為什麼?”她小聲道。
謝衡玉笑了一下,長睫廉纖般垂下:“沒事,不願意的話就算了。”
他頓了頓:“還想讓我做什麼?趁著酒意未散,說吧。若不想讓我再纏著你,若想讓我離開,直接告訴我就可以了。”
池傾看著他故作鎮定,其實肌肉都暗自緊繃的樣子,深吸了一口氣:“可以,我可以喝。”
謝衡玉眨了眨眼睛,好似這個回答在他意料之中。
他朝床邊看了一眼。
池傾有些惱火地道:“酒在我這。”
她只好又從儲物鏈中,將一壺壺藏進去的酒重新拿了出來。
謝衡玉在那些外形樣式近乎一致的酒壺中,立刻挑出了傀。他取過酒壺,倒酒的動作行雲流水,酒至杯沿,半滴都不曾灑落。
他將酒杯遞給池傾,灰眸靜靜注視著她的眼睛。
池傾深吸了一口氣,抬手接過,皺著眉在謝衡玉的目光中,將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