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月算是知道為何夜郎國人人粗莽了,若是人人都講規矩禮儀,貴人從這兒過路,定要乘轎子腳不沾地,怕是永遠也過不去。
蘇櫻過來與雲舒月手拉著手走路,兩人相互扶持著。
雲舒月一路上難免要評判兩國差距,夜郎國決計養不出她這樣的貴女。
山上路險,她這個貴女,也得掌著懸崖峭壁,蹲著攀著石塊兒前行。
一腳踩一個泥坑,腳步踉踉蹌蹌,時不時地,該趟水路的時候,也得脫了鞋子趟水路。
郡主不好脫鞋,便還是隻能乘一抬軟轎被人抬著通行。
雲舒月一個奴隸,倒是沒那些講究了,把鞋子一脫,小腳丫一露,褲腳一挽,腳往水裡一踩,她發誓,等以後有機會回了大禮朝京城,定要把這事情忘幹淨,身為貴女,這太不雅觀了。
江清辭剛把袖子挽起來,準備到她跟前蹲下,結果他的月兒把鞋都脫了。
那雙小腳丫啊,粉嫩粉嫩的,浸在水裡白得刺目。
他面色一黑,他都沒見過的腳丫,這周圍這麼多漢子,她就直接脫鞋?
“雲舒月!”
雲舒月茫然抬頭,他已經把她抱到了一個石頭上。
將她的腳瀝出來,手掌掌著她一雙小腿。
小腿也露了好大一截出來!
手裡摸著柔膩膩的,他倒沒心思多想,將她雙腳按在懷裡,趕緊用衣裳給她擦幹了,又給她套上鞋襪。
然後背過身去在她面前蹲下,沉聲道:“上來。”
雲舒月心中竊喜:“哦。”
她還想試試趟水玩兒呢,他竟然不讓!
還有這清澈見底的溪潭,能見到紅色的小金魚遊來游去,還有烏龜。
她趴他背上,揪著他的耳朵玩兒,等到了夜郎國,她一自由,她就把他甩了,哼。
連著溪潭的是一個小瀑布,這一路走來,大大小小的瀑布很多。
像是一條條銀白的巨龍,在山壁間跌宕跳躍,有的攜著雷霆萬鈞之勢,有的又像小溪潺潺流淌。
雲舒月想試試腳踩在光滑鵝卵石和青苔上的感覺,也想到瀑布落下的溪中戲水。
還有老樹上垂下的藤蔓,她想吊上去晃來晃去,然後一下子躍入水中,就像山邊的猴兒一樣。
“清辭哥哥,讓我下來走嘛。”
江清辭冷著臉道:“不行,這裡人太多了。”
“可是這裡又沒人認識我。”
還端什麼貴女架子呀。
江清辭不知道該怎麼說,是出於一種,就連他也是頭一回看見她腳丫子的私心。
“回程的時候,我帶你在這兒玩兒,今天就不了,大家夥兒還趕路呢。”
雲舒月將頭埋在他頸窩裡,狠狠咬了一口。
她還沒跟他說,她有可能就不回程了。
江清辭忍著疼,也沒說話,也沒冷臉,也沒責怪他。
路途上,總有些她不樂意的事情,月兒調皮一些,他願意忍讓著。
之後的好多路,都是他揹著她走的。
馬車裡實在不好坐人,畢竟沿路已經損毀了好幾輛裝行李的馬車。
好在郡主的行李實在是很多,掉下去幾輛也無傷大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