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吏看得一愣:“這兩人臉生得很吶。”
小桃道:“這些都是我們郡主的嫁妝,你們南越國無權過問。”
官吏愁眉看著小本本,怎麼人數與從大禮朝京城出發時對不上了。
小桃又道:“黔州當地官員為表示對郡主遠嫁的關照,特地獻上牢城營罪奴兩名,有什麼問題嗎?”
官吏點點頭,這倒是說得通了,又有夜郎國隨行士兵表示,的確在牢城營看到這兩人在做苦工。
官吏合上小冊子,既是牢城營罪奴無疑,那便沒什麼好說的了。
就是郡主一路上隨時想買幾個奴隸走,他們也不好說什麼的。
“只是,這罪奴為何還能乘馬車?還望告知郡主一番,這奴隸啊,可不能慣著。”
小桃便道:“郡主說了,這一男一女都天資聰穎,是要得郡主重用的,總之,我們大禮朝文化禮儀源遠流長,諸如這一類的事情,還不勞你來教我們郡主。”
這話說得好生讓人回不得。
要知道,求娶大禮朝郡主是他們國君的意思,夜郎國一直仿照中原古時體系,就連丞相、內史、中尉這一套官員體系,都是仿照的中原。
國君始終覺得,國人粗鄙之氣甚重,郡主此番嫁來,承擔著宣揚中原禮儀的重任。
郡主要是說起規矩禮儀來了,夜郎國人萬不敢反駁。
罷了,這兩個奴隸,要乘馬車便乘馬車吧。
“只是貴國這男女大防之事?”就算是奴隸,一男一女怎可同乘,罷了,他還是別問了,省得問了又出醜,被這個叫小桃的婢女鄙薄一番。
小桃又道:“郡主自幼受中原大儒教養,是蘭竹一樣的品性,還望大人慎言。”
再亂講話,就要被郡主批一個“粗鄙”二字了。
侍衛小江默默站著,任由人來將他點了數。
明日便要正式進夜郎國國境了。
只是想不到夜郎國國君也似謝琅那般,這樣尊崇我朝禮儀。
不過想想也不無道理,夜郎國皇室傳承不過五代,國民大多民智未開,粗莽得很,若要形成系統性的教化,還是從隔壁照搬體系來得快。
更何況,中原禮儀早已傳承千年,學了總沒壞處。
至於究竟是打心底裡的尊崇,還是教化民眾的手段,江清辭就不清楚了。
這一路走得,他是越來越心涼,就快想立刻給皇上修書一封,告知他:“此路永遠不可能打通,三萬大軍絕不可能過境,還是歇了心思,再尋別的辦法拿捏夜郎國吧。”
一路上,該走的懸崖峭壁,該趟的水路,一點也沒有少。
這路人好過,轎子卻不好過,蘇櫻要下來自己走。
夜郎國人連忙阻止了她:“郡主千金之軀,不可踏上這泥土地,髒了腳。”
江清辭從馬車上下來,也打算前去幫忙。
十多個侍衛一起,拖著郡主座駕前行。
雲舒月也從馬車上下來,這路走起來,馬車有翻下去的風險,人還是靠雙腳走來得牢靠。
郡主的座駕走得歪歪斜斜的,又艱難,雲舒月看得很是揪心,也為她捏了把汗。
蘇櫻被晃得沒辦法,幹脆從座駕上跳了下來。
“我還是自己走吧。”
她腳上穿著織花緞布鞋,一沾地就髒了。
但她人下來了,那些侍衛抬座駕就容易得多,也不必擔心太過傾斜,沖撞了她。
夜郎國的官吏也鬆了口氣,郡主願意下來走是最好的,就怕郡主規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