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睡呀,我有事找你。”
江清辭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想叫祈言回來點燈。
祈言好像也睡了,雲舒月的動靜他一點兒沒聽見。
他一動不敢動,忙道:“你出去。”
他身上就著了件中衣,頭發也散著,屋子裡更是黑燈瞎火,這不成體統。
雲舒月不光不出去,還摸到他了。
她也不知摸到了哪兒,反正抓著塊兒衣料了,便揪著不放。
“清辭哥哥,你跟我去救人,我這裡急急急。”
江清辭沒動彈,雲舒月拽著的那片衣料,直接給扯開了。
江清辭感覺胸口涼颼颼的。
他猛地拽過那片中衣門襟,將自己裹起來。
“雲舒月,你在做什麼!”
“哎呀清辭哥哥,我叫你起來,那些官兵把我的小姐妹捉走了,你得幫我。”
江清辭腦袋亂糟糟的,恍惚間意識到她說的是什麼事。
還好,還好她不是單純趁著深夜來摸他床的。
他就知道,他的月兒是好姑娘。
他聲音溫柔下來:“她沒事,已經有人過去審問她了。”
黑暗中的雲舒月瞪大了眼,呆愣愣:“什麼?審問?”
江清辭繼續解釋:“她又不是真的奸細,審問完了,便能被放出去了,你別擔心。”
實在太黑了,這屋子裡怎麼什麼也看不見。
他都不知道雲舒月站在何處。
雲舒月坐在他床上,江清辭本來躺在靠裡一些的位置,被她拽出來了一截,現在下半身在靠裡一些的位置,上半身斜歪在床邊側。
“清辭哥哥,那不會有人打她吧。”
雲舒月聲音軟下來,柔下來,又是一種向他尋求依賴的感覺,讓人一點不敢跟她說重話。
“不會的。”闞承顏不是那種人。
闞承顏拎著鞭子踏入這裡,深夜這牢房裡黑洞洞的。
只見角落裡站著一位梳著婦人發髻的女子,模樣生得秀美溫婉,身材圓潤。
他揮了兩下鞭子,抽在牢房的木門上,惡狠狠道:“你,老實交代,什麼來路。”
他保證,絕對不放過任何一個奸細。
譚君雅心裡想著,雲舒月肯定會叫江清辭來救她,更何況,她本就是這牢城營中的罪犯,回到這裡來,怎麼著她也沒犯什麼錯。
她一抬頭,來人並不是江清辭。
可他,生得也好生眼熟啊。
她想起來了,是建安七年的探花,闞承顏!
她認識他,他可不認識她。
當初與京中貴女的聚會上,早已將京中出色男子談論了個遍。
闞承顏嘛,探花郎遊街時,她與姐妹們早守在酒樓天臺上,將他全身上下打量幹淨。
她上下掃視他幾眼,這人現在,倒還頗有官相嘛。
她愁顏走至門邊,雙目含淚,言語卻極為貼人心:“這位爺,我先夫已逝,無奈只能回到牢城營尋父兄護佑,身世實在有諸多無奈,您放心,若是想調查我什麼,盡管調查便是,我必定無話不說。您,您也必定是有苦衷的吧。”
她抬眼時,眼淚汪汪,卻含情脈脈,直抵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