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月從前十分注重儀態,架子也端得十足。
此時她將胳膊支著頭,半副腰肢都歪歪倚在桌上。
“清辭哥哥,那你說說我是哪兒好看。”
江清辭多看了書中兩行字,覺得她有點煩,倒不是嫌她話多,而是這個問題他不好回答。
要他怎麼回答呢,去挨個評判她的五官?
無論是說眼睛好看,還是說鼻子好看,或是說嘴巴好看,都不符合君子行為。
他一向最厭惡有些詩中寫什麼酥手柳腰,讓人沒來由地想起些不合時宜也極為冒犯的畫面。
他便不理她,若要誇她,他便要挨個去細瞧,雖說他早細瞧過她,可他無法再細細地描述,像是將她整個人裹進他唇舌裡裹了一圈,又評判出來一樣。
那黑葡萄一般的眼珠子,眨眼時絨毛般搔得人癢癢的眼睫毛,小巧精緻的鼻尖微微發紅,對,微微發紅的模樣甚美。
唇如櫻桃,時而晶瑩剔透,如同,如同咬一口會泵出汁水,如此櫻唇,如何不美。
美啊,美的。
還有,還有粉撲撲的雙頰,她的面板沒有什麼紋理,極其嬌嫩,彷彿吹一口氣,或者用手指輕輕一彈,就會破掉……
江清辭明明在垂眸看書,一言未發,雲舒月卻瞧著他漸漸紅了耳尖。
她便伸手去碰,去捏。
他便手一顫,書本滾落在了地上。
她伸手捏著他的耳垂,觸感發燙,便嘟嘴道:“我的手都冷好久了,你也不給我暖一暖。”
說完,便兩隻手都捂了上去。
江清辭兩隻手垂落在兩邊,兩只腿並攏坐在石墩上,一動也不動。
雲舒月捂了一會兒,又提筆繼續作畫,一邊問道:“你還沒說,我到底哪裡好看呢。”
她的手好軟,骨肉勻稱,執筆作畫時甚美。
江清辭彎腰去撿地上的書,雲舒月不知怎的平地被絆了一跤。
跌進了他懷裡。
他直起腰時,她已經落座於他雙膝之上了。
他渾身僵著,沉聲道:“雲舒月,你怎麼了?”
雲舒月背對他坐著,忙道:“你別急,我這筆還沒畫好,你等我畫好了再動。”
“……”
她的發絲落進他手背上,時不時還晃動兩下。
雲舒月提筆回眸,撞進他的眉眼:“清辭哥哥,你不誇我,那我誇你呀,你真好看。”
“眼睛好看,眉毛好看,鼻子好看,嘴巴好看。”
視線便跟著依次掃過,頓了一會兒,她提著墨筆的那隻手點在他喉結上,忽道:“你這裡為何會一直滾動?”一滴墨汁便沿著喉結,順著頸部凹陷的肌膚,淌進了衣領裡。
雲舒月眼珠子便跟著往下移,她視線掃過的地方皆隱隱發麻,江清辭仍將此類感覺歸為不適。
他將她提起來,要她站得遠一些。
他站起身,攏了攏衣領,避開她的視線。
“天色已晚,我叫祈言送你下去。”
“可是我畫還沒作完。”
江清辭朝畫上瞧去,她磨磨蹭蹭了一整天,也不知在幹嘛。
“不必畫了,沒人會說你。”
罷了,她愛偷些懶就偷吧,有他罩著她,她想在這牢城營當公主都行。
“家中可還缺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