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修前世雖也去過南京,但時隔幾百年,許多東西都不一樣,那些記憶自然也就沒有多大用處了。
“到時就得孫兄勞累一番了。”
劉惟寧接過話茬道。
“想那金陵珍饈美味無數,這次也可大飽口福了。”
對此,孫悟範撇了撇嘴道:“以前我也像劉朋友這樣想,但自從嘗過寧記酒樓的菜餚後,別家的菜便再也入不了口了。”
說罷他嚥了口吐沫,閉上眼睛開始幻想美食。
“唉,若是寧賢弟能在金陵開一家分店該多好啊,也讓那幫土包子看看什麼才叫真正的珍饈美味!”
甫一睜開眼,孫悟範便開始攛掇寧修,還拍著胸脯作保道:“我保證,只要寧賢弟在金陵開分店,一定會賺的盆滿缽滿,賠了算我的!”
寧修見孫悟範把金陵的人說成了土包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恐怕在金陵人眼中,我們才是土包子吧。”
孫悟範翻了翻白眼道:“我不是氣不過嘛。再說,寧賢弟你做的菜餚他們從未嘗過,絕對可以引起轟動。”
“這個嘛。”寧修稍頓了頓,淡淡笑道:“倒是不急。”
他在江陵開酒樓之所以能夠成功,還是有一定運氣成分的。除了運氣,最重要的是他和張家有良好的關系。再加上辦了盧家殺雞儆猴,再沒有人敢打寧記酒樓的主意。
可在南京就完全不同了。
南京是大明兩京之一,城中官宦勳貴無數,隨便拉出來一個都不是寧修得罪的起的。
再說寧修又不是南京本地人,在南京是毫無根基。他這樣一個外來戶突然來到南京開酒樓不受到地頭蛇的打壓就見鬼了。
寧修並非是對寧記酒樓的菜餚沒有信心。相反,他正是太有信心了,才不願把寧記酒樓推到漩渦之中。
同行是冤家,食客老主顧們被吸引走,那些原本生意火爆的南京酒樓勢必不會善罷甘休,背地裡下絆子使壞來那麼一下雖然不太可能叫寧家傷筋動骨,但確實能被惡心死。
開分店絕不是有錢就行的,還得立得住腳。
寧修決定還是先緩一緩,即便真的要開,也得先和徐小公爺打聲招呼,叫他關照一二。有了徐小公爺的關照,那麼便是什麼酒鬼蛇神都不敢冒頭了。
便是南京鎮守太監高洋得罪了魏國公府不也是一樣灰頭土臉嗎,寧修聽說高太監的養子高升已經坐實了勾結白蓮教的罪名,被南京刑部下獄等待秋後問斬了。
高洋雖然因為“不知情”,未受到過多的牽連,但徐小公爺的這記敲山震虎也讓他不敢再有什麼想法。
說到底南京鎮守太監也是太監,不過天子的家奴。家奴怎麼可能和世代公卿,與國同休的大明勳貴魏國公一脈相抗衡呢?
故而寧修若真是想把酒樓分店開在南京,魏國公府那邊是一定要打好招呼的。
不過這些還得等他去到南京魏國公府後再論。
......
......
在船艙之中用了些酒菜,三人都覺得有些無聊,便結伴出艙來到甲板上。
寧修等人乘坐的這艘平底小沙船甲板的面積還是很大的,寧修覺得便是在上面擺十幾張桌子開個酒宴也可以做到。不過一想到江風颯颯,這個念頭便消了。
“孫兄,你現在有什麼感覺。”
江風呼面而來,寧修頓生豪情萬丈。
蘇東坡唱誦“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時大概也是懷著這樣一種豪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