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下他確實不宜再主動提及暗示了。
畢竟陛下傳的是口諭,擅自將陛下口諭透露出去可是死罪。
雖然張居正對他有提拔之恩,但劉守有也得為自己考慮一二。
如果張居正本就知情那更沒有什麼可顧慮的了。
他已經將遼王“畏罪自殺”的資訊告知了張居正,責任已經盡到了。
官場之上裝糊塗也是一門學問啊。劉守有“難得糊塗”了一次。
張居正背負雙手踱了幾步,蹙眉道:“這件事你奏稟陛下了嗎?”
劉守有聽的那個瀑布汗啊。這件事就是陛下的意思,去內閣的路上順便去奏稟一聲就是,還用的著跑兩趟嗎?
“呃,下官還未曾奏稟陛下。”
“糊塗,糊塗啊!”
張居正指著劉守有嚴厲的斥責了起來。
“思雲,你這件事辦的真是糊塗啊。你是錦衣衛指揮使,理當直接對陛下負責。現在遼王在詔獄畏罪自殺,你不第一時間去稟報陛下卻跑內閣來,你叫陛下怎麼想,叫百官怎麼想?”
聽到這裡,劉守有卻是冷汗直流。
他確實沒有想到這麼多,張居正這麼一點他還真是有些後怕。
不管張居正知不知情,他都不應該第一時間來內閣。
這不是坐實了他是楚黨張黨嗎?
他這不僅把自己推到風口浪尖上,還讓張閣老難做啊。
見劉守有一臉惶恐的樣子,張居正嘆息一聲道:“罷了,你現在速速隨老夫入宮向陛下請罪!”
“下官遵命。”
劉守有現在哪裡還敢說一個不字。自然是張居正說什麼就是什麼。
張居正又轉過身來沖申時行道:“這裡便拜託汝默了。”
申時行連忙道:“太嶽公放心,下官定當盡力而為。”
盡力而為這四個字很是巧妙。
張居正不在的時間內閣的事務肯定要有人處理。申時行也不能完全不作為。
但那些茲事重大的申時行肯定不敢決斷,他一定會等到張居正回來拍板。
他也說的很明白了。我會盡力去做,但有些事不是我不想做而是能力不夠,力有不逮啊。
官場的藝術在這短短四個字裡體現的淋漓盡致。
張居正滿意的點了點頭,和劉守有先後踱步出了內閣值房。
比起張四維來,他更欣賞申時行。
張四維雖然面上對他畢恭畢敬,但張居正總覺得他骨子裡不服自己。
尤其在一些事情的處理上,張四維的主張都過於偏激了。
不是說偏激是壞事,但治大國如烹小鮮,有時候火頭加的太旺菜就燒糊了。
天子畢竟年輕,很多事情都要指望著內閣。張居正可不能準許一個偏激之人輔佐天子。
相比較而言申時行更能夠心平氣和的處理事情,是一個不錯的接班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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