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平哭喪著臉,端著藥追了出去:“公子,公子!您先把藥喝了……哎,您傷口又裂開了……”
滄州城內的城守府別院也不消停。
加倍的軟筋散只能讓那囂張女人安靜半日,在別院伺候的小廝婢女聽見她屋裡乒乓做響摔東西的聲音時,都搖頭嘆息。
“我說要紫綃紗做的袍子,你們拿什麼破爛貨糊弄我,一覺醒來面板都磨破了!滾!馬上給我叫千絲坊的掌櫃來!”滿院子都能聽到那囂張女人的尖叫聲。
半個時辰後,城守府外停了一輛裝滿綾羅綢緞的馬車,一個中年管事帶著個小廝,抱了滿懷的布料,點頭哈腰的進了別院。
柳嫣還是懶洋洋的斜倚在榻上,見到來人,眼眉一彎:“你們來啦?”
在屋裡伺候的兩個侍女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就覺腦後一痛,眼前一黑,軟軟倒下不醒人事了。
柳嫣看著眼前這布莊的三個夥計:管事趙璟鈺、小廝簡寧和小廝乙江源,暗暗咋了咋舌:這營救團隊的陣容也太豪華了。
不過兩盞茶的功夫,那幾個布莊的人被屋裡的一個丫鬟領了出來,對門口的守衛道:“那混賬女人還嫌那些布料不滿意,一定要找到那什麼紫綃紗才肯罷休。我奉將軍之命,跟他們回去看看。”
守衛為難道:“他們可以出去,只是姑娘你沒有通行手令,是不能出去的。”
那丫鬟取出一塊玉佩,道:“按理確實不用我去的,那女人吵鬧的厲害,將軍無法,拿了這塊隨身玉佩給我,讓我快去快回。若是兩位兄弟覺得這玉佩不好用,我拿著回了將軍就是。”說罷轉身要走。
那兩個守衛都認得這塊玉佩,確實是賀銘常佩的。連忙攔住那丫鬟道:“姑娘慢走,既然是將軍首肯的,我們哪有不放的道理。”
那丫鬟把嘴一撇,“我還巴不得不去呢,誰樂意為那臭女人跑腿。”腰肢一扭一扭的出了大門。
停在門邊的馬車趕緊駛了過來,帶著鬥笠的車夫抬頭對他們一笑。那丫鬟想,原來是水寨裡跟過來的孟七!好吧,沈濯纓只怕把他所有的機動力量都派出來了吧。
這馬車走了不夠一盞茶功夫, 拓拔啟天的馬車駛回了城守府。拓跋啟天一邊朝裡走,一邊問道:“最近那歡顏公主怎樣?還鬧騰嗎?”
“方才還鬧著讓人去千絲坊取什麼布料呢,人剛走了沒多久。”
拓跋啟天的腳步一頓,“都有哪些人去?誰批的出行令?”
那跟隨的守衛臉色驟變,結巴道:“一個屋裡的侍女,是,是拿了賀將軍的玉佩出去的,說是,是得了賀將軍的口諭…...”
拓跋啟天眉頭一皺,飛身向柳嫣的屋裡掠去。片刻之後,裡面傳出桌椅碎裂的聲音和一聲怒吼,“給我追!”
訊息傳到在府衙的賀銘那裡時,他的冷汗卻刷地下來了:今日正好是軍中補給送到的時間,為了迎接物資進城,西城門正開著!他馬不停蹄地向西城門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