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趙豐收聲音一哽,竟是哭了起來。
陸子峰望著他:“豐收,有話就好好說,堂堂七尺男兒,這樣哭唧唧的想什麼樣子呢?”
趙豐收的眼淚收也收不住:“陸先生,你說我該怎麼辦?我怎麼辦啊?”
陸子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問你自己的心。”
趙豐收忽然轉身,哭著跑掉了。
錢如意強自支撐的脊樑,似乎在這一刻崩塌,一下子無力的跌靠在了車壁上。
陸子峰看著趙豐收跑遠,搖了搖頭,向錢如意道:“咱們走吧。”
錢如意應了一聲。
此時天色已經晚了,又走了一程,陸子峰將馬車拉進一片松林之中。拿了乾糧和水來,和錢如意分著吃。
錢如意心中悶悶:“我實在不喜歡京城。感覺那裡什麼都是虛假的,人都是浮著走路一樣。”
陸子峰道:“你這個形容,非常好。入木三分。”
錢如意看著他:“所以,你這是要把我帶到哪裡去?”
陸子峰道:“咱們先去玉匣關,然後再回京城。我知道你最想去的就是玉匣關了,正好天氣暖和,我也沒什麼事情,就帶你去走走嘍。”
兩人吃了乾糧,就在松林中對付了一宿。
第二天,錢如意換下了喜服,依舊穿著自己的粗布舊衣服。兩人接著往玉匣關方向走。
玉匣關距離金山縣不遠,也就二百多里路的樣子。坐馬車的話,最多三天就到了。除了第一天,兩人離開金山縣的時候就是傍晚,夜裡在野外露宿的以外,剩下的幾天,陸子峰都是早早的就投棧了。
錢如意這人,說不好養活,也不好養活。說好養活,那也是真的比好養活。她吃東西刁,但是並不挑。吃肉就是吃肉,吃飯就是吃飯。尤其是飯,沾上葷腥她就不能下嚥。也就是俗話說的,吃肉不聞腥。
陸子峰是十分了解她的習性的。而且,陸子峰也有個吃肉不聞腥的毛病。倆人在食宿長可謂不謀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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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日,兩人便到了玉匣關關口。
說是關口,只是一座聳立的昏黃色的城樓罷了。兩邊連邊牆都沒有,只有兩排高大的排叉柵欄。這樣的防禦工事,說實話,讓人看著有些膽戰心驚。
錢如意吃驚道:“這就是玉匣關麼?”
陸子峰點頭。此時落日昏黃,將那關口內外的渲染的天地一色。而陸子峰的神色,也和這黃昏的顏色一般,充滿了落寞。這裡是他全家人戰死的地方。
錢如意向他身邊湊了湊:“常聽人說,戰死沙場,今日才知,真的是沙場。”
陸子峰忽然看向她:“你總是能在不經意間,吟出絕妙的詩句來。可有詩句能抒發此時些許的感慨?”
錢如意吟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陸子峰衝她豎起一根大拇指:“咱們去賣酒去。”
錢如意點頭。
兩人在最近的關城內,買了最好的酒。等第二天拿到那玉匣關下,對著關城遙遙祭奠。
三杯酒過,陸子峰跪倒在黃沙之中,遙望城關,已經不知道紅了幾次眼睛:“爹、娘,兒已經長大成人了。今日帶媳婦來給您磕頭了。”
錢如意是個極易心軟的人,這種人都心善。見狀,早就被陸子峰的感染的稀里嘩啦。也跟著跪倒在地上,衝著那城關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