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一怔:“你問這個做什麼,那是我弟弟。”
婦人笑道:“我來自然是好事。聽說他家有個閨女,還沒有說人家。”
大伯頓時就笑了:“大妹子,你來晚了。我那侄女兒嫁人了。喏……”大伯將喜糖和喜餅遞給那婦人一些:“這是我那侄女兒出門子的喜糖。謝謝您惦記,讓您白跑這一趟。”
“這樣啊。”那婦人目光黯淡了下去,站了站,轉身走了。
大伯也並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看看剩下的喜糖和喜餅也不多了,尋思著拿回家去,也給街坊鄰居們散一散,好讓人知道,如意嫁人了。
這時候,陸子峰趕著馬車,已經帶著錢如意走出金山縣成七八里路了。
錢如意問道:“你這般急急的把我帶出來,為什麼?”
陸子峰悠然道:“我近來無事,忽然想起一個問題。像你這樣的,三十歲前多半是嫁不出去的。如果我等到那個時候再娶你呢,只怕到時候我忙起來,不得空閒。不如趁著現在閒暇無事,就先娶回家算了。”
錢如意頓時失笑:“倒是讓師兄費心了。”
陸子峰道:“誰讓你叫我一聲師兄呢。雖然我這個師兄是便宜賺來的,並不是真的。可你也叫了我那麼多年是不是?”
錢如意輕嘆一聲:“你不用這樣敷衍我,我心裡明白的很。你只是看我可憐。”
陸子峰道:“試問這天下,誰人不可憐呢?”
錢如意將自己蜷縮成一團:“你說,趙豐收為什麼不來提親?明明我都和他說好了的。”
陸子峰沉默了片刻:“這件事吧,你也不能怪他。你比我更瞭解他。”
錢如意仍舊有幾分不死心:“我對他那麼好,就算是報恩,他也不應該那樣對我啊。”
陸子峰道:“恩情就像水缸裡的水,你不舀的時候,永遠是滿滿的,可只要你動了想舀的心思,一瓢就幹了。”
“那你又是為了什麼幫我?”
“我閒的沒事幹唄。”
錢如意有些不樂意了:“這是什麼回答?”
陸子峰笑道:“最最正兒八經的回答。”
兩人一路說笑著,沐浴著暮雲夕暉,一車一馬兩人,竟也分外的靜好。
忽然,陸子峰將馬車拉住。
錢如意未曾提防,被頓了一下,問道:“怎麼了?”
陸子峰看著眼前瑟縮而立的趙豐收,沒有回答。
錢如意從車中探出頭來,當她看見趙豐收的時候,立刻又將身縮了回去。如果說這輩子她最不想見的人,非趙豐收莫屬了。
“如意。”趙豐收囁嚅的開口。許久憋出一句話:“對不起。”
錢如意忍著心酸:“為什麼?”
趙豐收垂下頭去,七尺男兒佝僂得像一個暮年老者:“我……我奶……她……”
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錢如意道:“你奶奶不讓你娶我對不對?”
趙豐收點點頭。忽然想起,錢如意在車中,看不見,於是‘嗯’了一聲:“她說,如果我娶你,她就死。”
錢如意問道:“那你呢,你是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