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伊夙知道尉遲龍川頻繁出入清秋閣這事,比翎毅以為的還要早些。
只不過他完全不當一回事,據他了解,尉遲龍川連留宿都沒有過,哪裡像是外界傳的一副被“勾了魂兒”的樣子,不過是有心人誇大罷了。
這樣輕松的心態,歐陽伊夙一直保持到昨日,終於有些坐不住了。
“相爺,外面傳言十六王爺昨夜留宿清秋閣,作陪之人依舊是墨蘭間的君卿。”歐陽伊夙派出去控制流言的人昨日向他稟報。
“從昨夜起就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怎麼?國士無雙的歐陽丞相遇到難題了?”易蓮安端著一壺剛沏好的青茶,走到歐陽伊夙身邊,倒出一杯。
青綠泛紅的茶水從壺中緩緩流出,染了滿屋醇香。
“不還是先前鬧出的那些流言。”歐陽伊夙端起茶杯輕抿一口。
“那事你不是說不要緊,派人控制住待它不攻自破嗎?”易蓮安為自己也倒出一杯茶,順勢坐在歐陽伊夙身邊的椅子上。
“若這位王爺能消停些,一直不留宿那煙花巷柳,流言定會不攻自破。可如今,他夜宿一小倌房中,只怕等流言不攻自破的那天,他也不用再帶兵了。”歐陽伊夙嘆息一聲。
“不至於吧,聽說十六王爺用兵如神,頗有你當年風采,甚至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帶兵打仗也是和兵士們同吃同住,從不嬌氣,他親手帶出來的兵應該不會如此輕易喪失對他的信任。”在易蓮安心中,尉遲龍川這種封神的將軍當是有很高的威望,豈會被流言輕易擊敗。
“這個朝堂遠比你想象中複雜得多,楠楓才登基一年多,還有些大臣抱著希望,這龍椅換個人來坐。為此,他們自是要先籠絡些武將,有兵才可篡位。我最擔心是龍川礙了他們的事,才有最近這出壓都壓不住的流言。”歐陽伊夙盯著杯中孤零零漂浮著的一片茶葉,若有所思,“只怕這後招早已備好,就等龍川一步步踏進去。龍川能給他們拿捏的軟肋,無非就是他重情重義,心善溫和。看來,有必要找這位能迷住青龍戰神的小倌,好好談談了。”
“身子可還好,君卿?”尉遲龍川坐在床邊,將君卿摟在懷裡,修長的手指一點點順著君卿柔軟的長發,輕聲詢問。
君卿點點頭又搖搖頭,不知何意。
尉遲龍川也沒在逼他開口給出一個回答,想起前夜自己不知何時被下了藥,強迫君卿承歡身下。
迷濛間遇上君卿的反抗難免有些粗暴,等自己清醒時,君卿身下的床單上已經是一灘刺眼的血跡,君卿的呼吸也已十分微弱。
尉遲龍川嚇了一跳,剛忙喚人拿來些藥膏,又親自幫君卿清理傷處,直到人安穩睡去了才
坐到床邊思考起自己究竟是何時被下了藥。
他進清秋閣後只喝過君卿為他奉上的一杯茶,再無他物,應該不會是在這裡被下的藥。
難道是在府中?是有人背叛還是一開始就有奸細呢?
尉遲龍川看著君卿安穩的睡顏,想起方才醒來一次時君卿的眼神,心中滿滿都是愧疚,這麼好的人,就因為自己露出那樣絕望的眼神。
無論如何,他一定會給君卿一個交代,還會給他一個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