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詞!好詞!”
唐月輕不禁拍手叫好,以前在他的世界,李煜的什麼春華秋月,一江春水他一點都不感興趣,唯獨這首,才是一個帝王該寫出的,儘管悽惶,卻格局遠大,讀來亦是讓人扼腕嘆息,如今親耳聽李煜吟來,更是多了一番感觸!
李煜見唐月輕拍手稱好,心中又悲又喜,悲的是國破家亡,喜的是高山流水,聞絃音而知雅義。
“在下一介亡國臣子,寄居東京,日後無所事事,只求能多叨擾叨擾王爺,能入王爺法眼,心滿意足。”
李煜說話不那麼陰陽怪氣,咄咄逼人後,看著也順眼許多,唐月輕露出微笑“只要你不要有怨心,更不要出怨言,我保你一世無憂。”
“祖宗基業!盡喪我手,哪裡能沒怨心,沒怨言呢……”李煜神神叨叨的笑了起來,唐月輕越來越覺得,這貨被失敗打擊的腦子壞掉了。
或許是自知失禮,李煜止住了言語,摸了一把袖子,擦了擦眼睛,似乎是溼了眼睛一般。唐月輕實在是萬般嫌棄,可又不敢趕他走,萬一他一出唐府門,向左數十步,以身投湖,那自己罪過就大了。而且看他現在的情況,還是很有可能這樣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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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這時,院子裡老杜來報,說違命侯夫人求見。唐月輕如蒙大赦,彷彿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連忙伸手說道“快快有請夫人!”
小周夫人貴氣逼人,江南大族出來的女子,舉手投足都自帶氣場,只是眉間有股愁雲,看著讓人不禁感嘆。
“婦人深夜叨擾,還望王爺不要見怪。”小周夫人進來,便向唐月輕道了個福,唐月輕連忙起身作揖“夫人說的哪裡話。”
“你來做什麼?”李煜快步走到小周夫人面前,拉著她的手,眼神不再哀傷,而是警惕的看著唐月輕。
唐月輕愕然,這貨把老子當成色狼了嗎?我名聲什麼時候這麼壞了?狗日的……
這也怪不得李煜,小周夫人才二十多歲,比唐月輕大不了幾歲,又端莊典雅,生的一副好面孔,誰人見了不心生歡喜?
亦如李煜所說,他只是個被俘虜的“違命侯”,無權無勢。
可唐月輕是誰?
大宋戰功赫赫,文治昌隆的賢王!他要是想強行奪走小周夫人,易如反掌。
倒是小周夫人,並沒有驚慌,而是看著李煜說道“深夜不見你歸,妾十分擔心,問了守……陪同的人,說你在這裡,妾想著反正不遠,便過來喊你。”
李煜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又像護著食盆的……總之就是目光很不善的盯著唐月輕。唐月輕不禁無語,這時,清荷帶著小香來到中堂,與李煜夫婦見禮,李煜心中的警惕才消除了一些。
唐月輕心中好笑,卻也能理解,攤上這麼個紅顏禍水,誰不怕被搶走?別說他,估計大宋隨便一個二三品的大員,都有這個能力。
“天色已晚,侯爺要不先回去?如果有什麼要求,明日再談不遲。”
李煜聽了,目光呆滯,輕嘆一聲。倒是小周夫人開了口“回去吧,你在王爺府上,想必是吃了的,回去也不必挨著了。”
“嗯?”
唐月輕疑惑的問道“什麼挨著?”
李煜剛要制止,小周夫人卻拋開他,上前再次行禮說道“回王爺的話,負責看守我們的人,不給吃喝,更不給掌燈,天黑之後便鎖了門窗,不聞不問,今日相公假意與學子談論,乘他們不留神才逃了出來,他們冷言冷語,知曉相公在王爺府上,逼婦人出來尋相公,我們夫婦已經一天沒吃喝了……”
唐月輕大驚失色,看著小周夫人,更加覺得惱怒。如此佳人,這幫畜牲竟然連飯都不給,想幹什麼?誰的主意?!
“夫人既然來了,清荷,你命廚房做些吃食,帶夫人和侯爺用著,我去看看是哪個天殺的竟敢這般對待侯爺!”
李煜頭髮有幾根凌亂,雖然沒有房貸車貸孩子奶粉父母醫藥費,當然他父母早就沒了。中年男人的無力在他身上展露無遺。小周夫人則比他要勇敢許多。
溫婉亦性烈!
清荷趕忙吩咐廚房給他們做吃食,小香知曉他們以前的身份,更加小心翼翼,做的飯菜都比較精緻和高階。
唐月輕領著老杜,進了城紀書院,直奔李煜的住所而來。
趙老大吩咐唐月輕看守李煜,但看守的人是從東京團練司調來的人手,如今呼延贊被調往北邊,準備對劉繼元動手,新任團練使是被楚天詞稱作“紙嚴版孫”的嚴家嚴肅的弟弟,叫什麼唐月輕已經忘記了。這些不重要。在城紀書院折磨李煜,折磨的心神恍惚,這要是出事了,吃不了兜著走的不還是他唐某人?殺人誅心,不過如此,既然這樣,唐月輕也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