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不打算考去功名了嗎,淮南。”屋子裡坐著的是王璟和小舅子,淮宋已經去了廚房張羅午飯,“其實你年紀還小,完全有機會和時間的。”
“這些事情我在牢裡面已經想的很清楚了,姐夫。我是年紀輕,還有大把好時光,可也不一定非要浪費在讀書上面啊,都說唯有讀書高,可經歷了這次的事情,我早就沒了那份最初的熱忱。”
屋子裡壘起的一摞摞書,淮南都將它們仔細整理好,一塊放進床底下。
“姐夫,你什麼時候帶我姐去京城啊,到時候也捎上我一塊唄,京城一定很大。”
會不會,那裡是個不一樣的地方呢。
王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重重嘆了口氣:“我也在考慮吧這個問題,管叔這次的回來,不光是督促我趕緊回去,還帶來了京城那邊的訊息,朝中局勢似乎開始有所轉變。”
淮南不解地看向他:“局勢怎麼轉變了?”
“聽說宰相石柏徹底和太上皇反目,幾番上奏請辭,要求告老還鄉,若不是皇上一度安撫和挽留,恐怕京城那邊就已經完全是太皇太後和梅將軍的天下了,到時候皇上的更加危險。”
“宰相石柏,那就是我姐的……我可是聽說這位石大人是開國功臣,與太上皇攜手治理了一個朝代,又怎麼會在這麼個天下急需匡扶穩定的階段和太上皇反目呢?”
如若當今皇上失去了宰相的輔佐,就如同被折斷雙翼的蒼鷹,無數貪婪而又惡毒的眼睛正在緊緊關注著他。
從神壇跌落,也就是在剎那晃神之際,這天下易主,易如反掌。
“所以一定是有了個什麼理由,致使宰相放著皇上不輔佐,堅持要辭官回鄉,那個理由,一定是可以與之匹配或者是迫在眉睫的。”
很顯然,王璟心目中早已有了答案。
“似乎有越來越多的目光聚集到了江南,我最近總有這麼一種感覺。我姐姐和我娘,成了眾矢之的。”
淮南的猜測和直覺並沒有錯,事實上的確有很多人已經開始朝這兒伸出了爪牙。
“就在姐夫你搶親的第二日,我娘親自去楊家道歉賠禮,隨後要我幫忙將那些聘禮給抬回去,我記得很清楚,當時我去找楊二寶談話的時候,楊家老爺子正在和一名男子談話,那名男子見到我以後立刻轉身躲進了後門,是個生面孔,看上去總覺得怪怪的。”
“相貌呢,是什麼樣子?”事實上,這回淮宋將金子轉交給陸小蕪,也是完全出乎王璟意料的事,自打上回她從江南一品回來,他就已經開始覺得,淮宋在向自己隱瞞著什麼。
“帶著武器,一身黑衣,目光十分兇險。”看樣子,就好像隨手能從袖中發射一枚飛鏢致人於死地一般。
“還能再具體點嗎,比如佩戴的刀劍,又或者衣服上的裝飾和標誌。”小舅子模稜兩可的回複根本不能讓王璟確認到底是誰派來的人。
“這些我就不清楚了,那日也只是匆匆一瞥,我只當是楊老爺相識的人,也是今兒聽你談起才想起這事兒有些奇怪,看上去肯定不是他家的家僕。”
望著面前的王璟陷入沉思,淮南不禁插嘴問道:“姐夫,如果宰相石柏在找我姐姐那肯定是再合理不過的事,因為我姐怎麼說也是他的骨肉,可如若是其他人,還會有誰跟我們家過不去的呢。”
“有很多,而且各個在朝都手握重權。”這些人的面孔一一在腦海浮現,王璟正在努力梳理線索,找尋可以突破的出口。
“他們又為什麼非要找我娘還有我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