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宋仔細琢磨著案板上的這條鱸魚,決定還是先將其洗淨,去鱗,內髒和頭尾,在魚身劃開幾刀口子準備下鍋蒸煮。
原本魚羹湯的湯汁淮宋和母親顧盼都會選擇用雞湯,但眼下的主材料只有一樣魚,以及簡單常見的配料,如此一來,淮宋為到底拿什麼作底湯而感到犯難。
她忽然想起臨走前老伯說的那句,最後一輪了嘛,誰不想慎重些。
起鍋時,她去舀來一碗河水,水不必多,將魚身全部浸入即可,過程中無需反複添水,淮宋從母親那裡得知,反複的增水只會減少魚肉的鮮度,到最後則在口感上有很大的差別。
在魚腹中加入胡椒,紫蘇,橘皮這幾樣食材則會將腥味給徹底去除。
趁著這個空檔兒,她去案板將蘑菇,蘿蔔切成絲,將竹筍切至薄片,放入熱水中焯一下,仔接著就是等待食物的成熟。
遠處坐著的石琛總算是親眼見到了淮宋那個忙碌的身影,這才放下心來。
她恐怕,還不知道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
接著,他的視線來到了王衡之旁的陸小蕪,一臉的清閑和若無其事。
“這件事你們已經謀劃很久了麼。”王衡之問她。
“還是吃魚吧,諸位。”沒去理會其餘四位的目光,陸小蕪一手撐在下巴,道,“怪就怪在小王爺你當初選錯了東家,你若是好好聽五王爺的話,按照他說的做,興許令家被抄跟你也沒多大關系不是麼。”
“令家一倒,你們王爺也休想得到任何好處。”這是在玩火,以令老頭子為首的勢力下臺,剩下的就是那些跟在石琛後面的新黨,跟江南一品以及五王爺也是毫無瓜葛甚至是對立面。
“你知道為什麼五王爺一定要除令家麼。”她尖銳的聲音都傳到了另一邊的範師傅那裡,“因為這是皇上的意思,派石琛來江南也是一樣。三年前你父親的死沒能給你提成醒,倒促成你進一步招攬勢力的藉口,皇上又怎麼會任由你肆意妄為呢,別忘了,你父親王渙是當年的廢太子,如若那個位子是他穩坐了,那你就將來的太子,未來登基的皇上!”
“陸小蕪!”臺上爆發了前所未有的對峙,王衡之拍案起立,頭一回如此怒氣沖沖的看向她。
“我敬你是五王爺手底下最疼愛的女子,你不要欺人太甚。”
“到底是誰欺人太甚?我早就跟你說過這個時候千萬不能輕舉妄動,可你跟你家那位令老頭子呢,藉著和京城梅將軍的親故,竟在私下密謀篡位,這事兒早就傳到皇上耳朵裡了,令家不死誰死?到令虎死那會兒你們居然還執迷不悟,我說了,你們在外頭放出去的債和收到的漏稅可以全部安到一個死人頭上,畢竟人死了不會說話,可令淵就是不同意,還沉浸在喪子和對我的仇恨中,可你們誰都不知道,就在這個時候,皇上已經派人安排好了一切,不信你可以去問石琛。”
陸小蕪的手指向了坐在王衡之身旁的石琛,石琛沒否認,只是起身按著王衡之肩膀叫他坐下,畢竟這場比賽就快結束了。
到結束之前,大家各自把各自的角色演好,待到散場的時候,食盡鳥回林,各自領各自的報應。
“臺上好像吵得還挺兇。”二丫這會兒子擠過來,打算悄悄淮宋做了什麼菜,“淮宋姐,你早上去哪兒了啊。你知道嗎,我聽外頭人家說,令家被滿門抄斬了。”
“嘭咚”地一聲,是從鍋裡發出的聲音,本是習以為常的淮宋卻因這一聲,整顆心都給拎了起來。
“你說什麼?令家怎麼了?”她根本就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