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蘭!你當日受此侮辱,怎不去官府狀告於他,豈能讓他逍遙法外!”官員中傳來義正言辭的追問聲,在周圍暗笑之中藏了下來。
“人宋文豐可是崇政殿說書,陛下身邊的紅人,她一個婢女能告去哪裡?”
“劉大夫所言有理。”今夜少言寡語的陳大夫站了出來。
陳錫一拍長袖,走出人群,朗聲道:“老夫身為諫議大夫,既聞此事,斷無不管之理。陛下……”陳錫先向著主座方向遙遙一拜,才說道:“劉少尹,你身為開封府少尹一職,府內下人受辱尚不能自察,可否算是失職?……陛下……”
陳錫連邁十步,走進大廳中央,又道:“臣以為,今有開封府劉少尹失職一事,敢請陛下罰其俸祿半年,以示警醒。”
主座上的趙瑗有些出神,眉頭一皺,遂擺手道:“便依陳大夫所請。”
劉少尹急忙拜地,連叩三頭。
“陛下聖明。”陳錫環視一週,突然一手指向東蘭,搖頭道:“此女既與旁案有關,斷不能做通敵一案人證,少尹可知?”
“這……這……”陳錫突如其來的舉動令劉少尹始料不及,猝不及防的劉少尹有些發懵,面前的陳錫陳大夫可是與宋文豐積怨甚深,多得自己都數不過來,為何要跳出來壞自己的好事?為何要替仇人說話?
百思不得其解的劉少尹抬頭看了端王一眼,奈何趙賀面無表情,他只能說道:“下官知曉。”
陳錫一直觀察著劉少尹的動作,笑道:“如此便好。老夫問你,你可還有人證?”
“下官……”劉少尹一連失去了兩名人證,僅剩下一名婢女西梅,如今也下落不明。額頭上鬥大的汗珠冒了出來,萬般不願的回道:“下官暫且沒了人證。”
陳錫聞言再次向著官家一拜,言道:“陛下。宋文豐任說書一職不足兩月,然屢有建言,填軍資無數,臣懇請陛下將宋說書傳來,親審此案。”
陳錫此言即出,猶如巨石擊水,引起了不小的波瀾,眾官員面面相覷。
“吾艹……”
“什麼情況!”
“這幫家夥在搞什麼!”
宋文豐此人能言善辯,極盡口舌之能,在場有不少人領教過他的本事。與其有深仇大恨的陳錫,竟然……
開什麼玩笑!
莫非陳大夫今日出門前吃錯藥了?
場上的端王與皇後二人相視一眼,皆微微搖頭,表示不解。
場下的魯達對著林沖說道:“老小子陳錫難不成是發燒將腦子給燒糊塗了?”
嶽飛走向他的老夥伴,細聲道:“虞老頭,你安排的?”
“哼。他諫議大夫一向與老夫不合,豈能是老夫授意。”虞允文看向一旁的右丞相陳俊卿,亦是搖頭一二。
嶽飛低聲道:“莫非……”
二老的目光幾乎同時望向大廳中央的男子。
主座之上,趙瑗正把玩著碧綠色的扳指,面含慍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