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宋文豐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嘴裡重複道:“不可能啊,不可能,我明明在崇政殿內見過的啊!”
似乎已經預料到他的反應,張之驕搖搖頭:“上一次在陳慶禮同桌同食,與官家相隔不過一丈,便無氣息。昨日鬧市偶遇,不足十寸之距,又無。”他說罷,眯起眼來觀察著對方,觀察著宋文豐的一舉一動。
“這……這……”宋文豐答不出,也答不上。張之驕所言,是他絕沒有料想到的,不禁懷疑起玉璽的真偽,難不成是看錯了?亦或是官家那時,真是拿仿製品把玩?
可……
可自己身上怎麼會有玉璽的氣息!
張之驕應當是沒理由騙人的,宋文豐著實想不通此中緣由。
“非是自我開脫,我那時當真是遠遠看著,很像,很像。你也知道,秦制玉璽失蹤多年,我以為是……”宋文豐說完,自己都覺得解釋不通,又道:“都說真龍天子,張先生你說,會不會是天子之氣將那玉璽之氣給掩了?或者是抵了?”
誰料張之驕聽後大為光火,斥道:“荒謬!”
他孃的,你才荒謬,你全家都荒謬!什麼玉璽的氣息都被你給扯出來了!居然說我荒謬!
宋文豐心裡已將張之驕罵了個痛快,才說道:“要那玩意兒幹嘛,若是有什麼難處,可以同我說說嘛。先生你也知道,我這人鬼點子多,興許能想出些意外的法子來。”
張之驕合上了眼睛,喻示著結束此番談話。宋文豐見狀,背靠起樹幹蹲下休息。
不知過了多久,頭頂的陽光到達刺眼的程度,張之驕才開口。
“趙姑娘應當出來了,你……你往後待她好些,若是讓老夫聽到半句,你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應知曉老夫手段。”
“喂!”宋文豐一下就聽出他話中的離去之意,追問道:“京城待得好好的,這是要走?去哪兒啊?”
張之驕全然不顧,自顧自的說著:“既然稱老夫為先生,便有幾言相告。”
“當今官家乃寬厚之人,更是明主。你當盡心竭力,好好輔佐,不可懈怠。之後北行一途,老夫參不透其中福禍,姑且好自為之。”
宋文豐從未聽過張之驕這樣的語氣,像是一名垂垂老矣的尊者,趕忙說道:“張老先生何出此言,他日我與晴語完婚,還得請您老人家喝……”
張之驕凝望著他,止住了他的話語,緩緩道:“天地萬物皆有其主,身亦其身,行亦其心,望你守住本心,方得始終。”
霎時,天地變色,一陣大風升騰,吹落山間,睜不開眼。
從背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妾泡了多久了?對了,張先生呢?”
宋文豐望了望天邊的烏雲。
“下山吧,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