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溫回升,山裡的植被發出嫩芽,綠油油的,煞是喜人。
雨水節的到來,喻示著春天也不遠了。
山腰上,依稀能看見山下的村民耕耘播種。
甘露未至,枯木逢春,恰合宋文豐此時心境。
僥幸的心理一直伴隨他多日。從起初的盲目,到如今的慶幸,乘坐過山車一般,跌宕起伏。
那夜,張老頭獨闖國公府,顯然是費了不少功夫的,但老頭為人倔強,不願與他多說,也只有從他回來時,破洞爛衣上看出幾分先前打鬥的跡象。
照理說,對魏國公明言即可,可不知怎的,張之驕便是寧願去搶,也不願與其接觸。宋文豐猜不透他的心思,對他只有盲目的信任,將趙晴語的安危全都寄託在他的身上。
出城已有七日,魏國公一家,應該很著急吧?
宋文豐這般想著,便開了口:“張老先生,這幾日城裡……”
蹲在地上的張之驕掐起一枚新芽,放進嘴裡嚼了嚼又吐了出來,拍拍手後起身,回身望向宋文豐,歪鼻子歪臉一副欠了他錢似的神情。
“呃……”宋文豐抓耳撓腮,話題不知該如何繼續。
這種感覺已經很久沒有體驗過了。欠了天大的人情,又不知如何歸還,巧的是對方一不差錢,二不差名。心中雖然知道他所求何物,可自己卻是幫不上的忙……
索性厚著臉皮,再道:“明日雨水又是燈節,咱們回城進大館子裡吃頓好的,這些日子仰仗張老先生操勞,在下替晴語謝過先生。”
熟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宋文豐還不信自己一番真情致謝,張之驕也能不為所動。
果然,張之驕聞言面上的神情稍緩,左手伸進懷裡取出一張紙箋遞給他,“回去以後,按照上面寫的方子抓藥,泡上幾日,當無大礙。”
宋文豐連忙接過,大致看了眼,皆為醫館裡常用的尋常藥材,便準備折起來收好,卻見反面有字,再次攤開紙箋問道:“敢問,這背面上寫的藥方,可是送與在下強身健體之用?”
張之驕安然自若道:“那日天黑,老夫出手重了些,有幾人便照此方服用,當能痊癒。你若是想服用,也無大礙,宋大君子畢竟是君子之軀嘛。呵呵。”
宋文豐可是親眼見過老張頭的本事,能讓他說出“重”字,可想而知國公府裡的那幫護院,遭了多大的罪。這都過去多少天了,他才想起治病救人,宋文豐聽罷險些罵出髒話。
“呵呵。”宋文豐尷尬一笑,收起了藥方,進而拜道:“張老先生。在下有一不情之請,還望您老成全。”
瞥了他一眼,張之驕搖了搖頭,“老夫的功法,你學不了。”
“呃……”心思全被看破,宋文豐當即轉了口風,“能學一二醫術,也是好的。不瞞先生,在下有意從軍,還請先生教授一二。”
張之驕轉過身來,從頭到腳的掃視著宋文豐,弄得他不知所措,露出難有的拘謹神色。張之驕半晌後才道:“夫子門下怎生如此門徒,怪哉,怪哉……”
行了。又讓張老頭把話給聊爆了,宋文豐幹咳了幾聲,望了眼山上溫泉的方向,正欲再次開口,卻讓張之驕搶了先。
“趙官家身上,可沒玉璽氣息。宋大君子作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