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今日開了午宴,宴請前宮的災民,皇後與各位嬪妃一同出席。在山呼海嘯的萬歲聲中,多日愁眉不展的趙瑗終於露出了笑容。
午後聽了朝會奏報,眼下京中秩序已然恢複,逐漸安康。
晚膳在珍妃宮裡用的,召來太醫局問察,得知母子皆無恙,遂封了些賞賜,也可謂是宮中人人盡歡。奈何珍妃懷有身孕,不便在宮中留宿,待她睡著後,趙瑗才離開。
後宮裡盤桓許久,其實是內心裡的不安,讓他不耐。轉頭詢問李內侍,皇後在哪兒,卻得知領著愷兒去了端王府裡,至今未歸。
天色暗得看不清前方五步,也看不清趙瑗此時的神情。
一身常服,在距端王府一橋之隔的街道上停下腳步,再問身後,“魏國公在何處?”
“這……老奴不知,近幾日沒聽到什麼訊息。要不,老奴這就去皇城司問問?”李內侍被官家突如其來的一問,弄得不知所措。
“罷了,罷了。”趙瑗擺手,“平常百姓人家過年,也是一家人在一起。先帝常對朕說孤家寡人,孤家寡人。時至今日,朕方知這寡人的滋味……”
李內侍常伴陛下身邊二十載,怎能不知官家此刻的心情,遂道:“天下百姓皆是陛下的子民,不如陛下去外城裡最熱鬧的地方與百姓同樂?”
“也好。”
……
“誒——陛……趙大郎。您看前面那名男子,瞅著有些眼熟,像似……像似……”李內侍吞吞吐吐。
“有話便說。”
“像似趙郡主。”
“嗯?”趙瑗眼神示意,其身後一名侍衛前去打探。
片刻後,侍衛回報,“確實是趙郡主,身旁女子戴著帷帽,看不清相貌。”
官家沒說話,李內侍卻道:“再探。”
攤位前,李內侍拿出錦布擦幹淨座椅後,方說道:“照理說,國公平日裡對郡主管的不嚴實,郡主又為何女扮男裝?”
趙瑗倪了他一眼,“你也學著那些人,開始嚼舌根子了?”
“老奴不敢,老奴只是一說,便是一說。”李內侍沒再出聲。
“稟大郎。那兩人現在汴河邊上吃攤點,女子摘下帷帽,似乎是宋說書。”
“嗯?”趙瑗頓時來了興趣。
☆
“砰砰砰……”接連幾聲急促地敲門聲響,讓手裡拿著牙刷的宋某人心裡多了許多雜想:魏國公府人?要遭。端王府人?完蛋。楊府人?毀了。
硬著頭皮去開,左右此刻無論是誰,自己都要吃個重擊,索性見個死活。撥開門栓子,卻被眼前之人嚇了一跳,急忙拜道:“臣不知……”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眼前人扶住,來人也不客氣,奔著正廳而去。
傻了眼的宋文豐小跑回自己房中,說了聲陛下來了,便不敢再耽擱跑去廚房熱水泡茶去了。
像似姦情被撞破,紅著臉的宋某人提著茶壺來到正廳裡,厚著臉皮道:“還請陛下試試這涼水荔枝膏,臣平時常喝。”
趙瑗不動神色的端起來抿了一口,放下碗後道:“西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