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捧著臉轉了回來，四目相連心中縈念，方問：“宋郎可睡了遼國女人？”
宋文豐正氣凜然道：“絕無。”
“嫂嫂？”
“更無。”
“周娘子？”
“未有夫妻之實。”
快問快答，三來三去語速很快。
趙晴語聽後，巧笑道：“京報裡說，宋郎以叔嫂之名，蓋龍陽之好，妾便是不信的。可報上又說，夫君居京城月餘，家中無一婢女僕從，實非常理。加之夫君幾乎未有混跡勾欄瓦舍的舉動，難免讓人臆測……”
“它愛說什麼便說什麼好了。大家混口飯吃都不容易，可平白無故總是汙我一人，是不是有些過分了？”宋文豐嘴角微扯，自己老實本分的過了這麼些天，奈何那《京報》還是不願放過自己。
“宋郎要破此謠言，也是容易。”趙晴語抿嘴偷笑道：“只需與妾生幾個娃娃，他們便不敢再多嘴了。”
“呔！哪裡來的妖怪，想破本仙求佛問道之心，問過……問過我手中……”宋文豐抄起書桌上的硯臺，呵道：“方硯沒有！”
“噗”笑得很是開心，趙晴語配合著他，嬌聲嗔道：“上仙莫要打殺小妖，小妖辛辛苦苦修煉五百載，但求上仙憐惜。”
打鬧、玩耍、相互追趕了會兒，時辰靜悄悄的過了。
宋宅裡，一道身影來回忙碌了許久，原是為了趙晴語沐浴更衣，乘著她洗澡的功夫，宋文豐從自家後門出去，跟做賊似得小跑到對面的宅子裡取了些換洗的衣物回來。
回到房裡，透人的香氣讓他有些出神，隔著一道屏風蒙著眼遞了進去，半晌也無人接，只聽見自己床邊的笑聲。
睜開眼來，卻看到穿著自己衣物的趙晴語打扮的猶如翩翩公子，無意間往她身前瞅了瞅，且看不出端倪。
趙晴語哪能不知他的目光所至，嗔怪道：“用宋郎頭巾纏起來了，晚些時候再解開。”
宋文豐木納的問了一聲，“語兒要出門？”
趙晴語起身拉住他，在銅鏡前坐下，“剛入亥時，城裡可熱鬧著呢！想與宋郎同去逛逛。”
百萬人家的東京汴梁城，家家戶戶高高掛起了燈籠，流光溢彩。遠遠望去，如東風吹落了千樹萬樹耀眼的花朵，又像似吹落了滿天星雲。京城禦街上，肩挑擔扛、鋪掂攤面的走卒商販不一而足。形形色色、林林總總的各式攤賣，在街道上吆喝喧囂。
年輕的小情侶大大方方地牽起手兒，在攤位前駐足、停留。果攤前嘗個鮮活，說書臺下聽幾耳，雜藝群裡拍手叫好，再去城中心相撲場外瞅上幾眼。
此時此刻的宋文豐，漸漸放下了心中的不適。因自己一身妝扮而來的不適感，隨著時間漸去。
女扮男裝！不對，自己是男扮女裝！
一開始，他是拒絕的。內心的抵抗暫且不說，便是萬一被人識破，豈不是從今往後，再也沒臉在京城裡待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