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珍異寶擺上了明面,展示著王府裡的奢華。
廳內沒有絲竹悠揚,沒有鶯歌燕舞,只有端王府內從屬,泛意上的“自己人”。
有今科探花郎作賦,且有端王親自下臺舞劍。
猶如家宴,透露出一股溫馨感。
廳內分設左右,由廳柱兩根分成六區,後兩區靠近殿門的,少有向前探步問安之人,很是自覺。不巧,宋文豐便是後兩區的小嘍囉之列。
“雪虐風饕愈凜然,花中氣節最高堅”錦袖常服的文人從第二區中站了出來,“昨日廣某在城外驛站,聽聞數首好詞,諸位同僚可願聞之?”
“善。”
“且聽之。”
“如願。”
自稱廣某的男子走出大殿,指著右側庭院裡的梅花,不少人站了起來探望之。約莫半刻,架勢擺夠氣勢運足,沉聲唱道:“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好。”
“大善。”
“甚是。”
殿內之人聽後,或多或少皆露出贊許、稱贊狀。
宋文豐此刻的內心很是複雜,暗道:陸遊老哥的詞,自然是無解的。
廣某人又道:“此乃敕令所刪定官所作,廣某聞之驚為天人,遂於其結識。今得一本詩詞集,特帶來貢王爺鑒賞。”說話間像變戲法一般從袖子裡掏出一書。宋文豐學了很久,也沒學會這袖中藏物的本事。
端王派人接下,隨手翻看幾頁,殿中人等待著他的評價,孰料端王竟是言道:“崇政殿宋說書極善文詞,今日可曾來了?”
座位上的宋文豐很確定,自己今日與端王曾對視兩次,他這時這般這生發問又是何意?
他來不及細想,出列後道:“屬下宋記諮,願聽王爺吩咐。”
“說書是此中高手,權且代本王一觀。”端王拿著詞集的一隻手向他伸來。
眾目睽睽之下,宋文豐小跑了兩步上前接過詩詞合集,微微後退半步方才開啟。越看越是熟悉,其中不少詩詞能當場背出,但也有不少膾炙人口的經典之作未有彙入。他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合上書頁,宋文豐再拜,“屬下與陸刪定曾有一面之緣,於詩詞一路,乃當世一流。”
“嚯。”
“嘖嘖。”
“這麼高的評價?”
“別人認識,自然是要在端王面前幫著吹噓一二。”
“如你所言,也可以理解。”
端王聞言,大笑道:“此人若與宋說書相比,又如何?”
“卑職遠不及陸刪定爾。”宋文豐實話實說,怎可能與陸遊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