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虎思斡耳朵依昔年大定府構建制,稱之為中京。
中京後宮內,有一名偏瘦的娘子,她揮退了侍人,獨自坐在石凳上出神地觀賞著梅花。
其目光時而溫柔如水,時而狠厲如劍。
她心裡裝了太多,少有人說。
直到被一聲嬌嗔打斷。十三、四歲光景的女娃娃跑過長廊,手裡拿著一根糖葫蘆,聲音遠遠地傳來,“大娘。人家猜到你在這裡呢,大娘快看看我給你帶了什麼,這是我特意求著師傅買的,我只……只吃了一小……一小小口。”
串:“大娘知道,咱們的燕兒最乖了。你快吃吧,大娘不吃。”
“可是,可是我娘說,大娘最愛吃糖葫蘆了。所以,所以……”
“那好,大娘吃一顆,燕兒吃餘下的四顆可好?”
“不。大娘吃三顆。燕兒吃兩顆。”
……
“母後為何這麼早動身,不如待年關過了。”
“早些去了,也好。待在後宮中,又有何用。”
“兒與母後同去。”
“胡鬧。你知不能為,還要講出來,不是為難我嗎?”
“若是年節時,宮裡沒有母後,又有甚意思。”
“夷列愈發的像宋帝了,也要當個孝皇帝不成?”
“兒本是孝順,何來像之說。”
……
“皇帝。著萬人何為?”
“兒顧念母後一路安危,不敢不防。”
“只需千騎即可,來去自如。”
“這……”
“皇帝莫非是忘了單騎千裡之行?不過才過七、八年罷了。母後的騎術可還沒退步。”
就這樣,三十五歲的蕭塔不煙在中京城門前向著十七歲的少帝揮別,她身後的千騎開拔,向著大陸上最繁華城市的方向。
這一刻的她決不會料到,在汴京城裡等待著她的,是怎樣命運般的相遇。數年後再次回到中京時,那個曾被她抱在懷裡乳名燕兒的女娃娃,又會做出多少驚天動地的舉動。
大幕由此拉開。
……
深夜,很深的夜。
東京汴梁城裡,絲毫未見衰勢。
行人步伐多搖晃,應是歸家睡夢時。
宋文豐坐在一所小酒館裡,韓君秀和朱淑貞所留的氣息依稀尚存,二人走後獨留他一人悶頭吃著酒水。
距離上次大朝會已過了半月,進入了一年最後的月頭。照理說,下班了理應回家才是,可他不願,也不想回去,只因家中就剩下他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