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自己三秒。待會若是還能回家,定當收拾細軟跑路,金國是不想了,遼國也不行就跑去海外。真是服了他趙賀。
“宋兄,你來評評理,他趙瑗不立自己兒子,想著玩禪位那一套,是不是有病?我看不止是有病,病的還不輕。”趙賀非常合時宜的將宋文豐拉進了爭端內。
宋文豐心裡喊著冤枉。官家為何不立太子,只有天知道,留趙旉在京中不過是依舊制罷了,他哪能猜得透天意。奈何趙賀偏要拉著他墊背,這才是第一天當班,怎麼辦,怎麼辦吶……
“呼——好做,好做。微臣本不該言,奈何端王問,臣只想說家裡嫂嫂等著咱回去吃飯,要不?”宋文豐萬分肯定,自己絕不能趟這渾水,可也不能就此開溜扔下趙賀不管,畢竟他是老闆啊,遂道:“估摸著戌時已過,想必皇後娘娘也在等著官家用膳,陛下您看……”
“誰!”趙賀猛地一聲大呵,徑直從窗戶跳出。片刻後拖著一名內侍裝扮之人,將他丟進了禦書房,厲聲道:“說!你為何在門外!”
“奴婢。奴婢是內東門司的……剛才……剛才……”
“抬起頭來。哦——朕記得你,齊內侍。你為何在門外?”趙瑗眯著雙眼,目光如炬地盯著地上之人。
“奴婢是來……是來……”內侍話說半頭,已然倒地口吐汙血。
禦書房中三人相互回看。門外傳來稀稀拉拉地匆忙腳步聲,從四處趕來了不少人,宋文豐當機走去門口,放聲道:“有隻耗子跳到宋某的茶盞上,嚇了某一跳。陛下口諭,李內侍著十名軍士於門外五十步等候即可。”
他說完轉身關上房門。先確認地上的內侍再無脈搏,才拉起一旁的趙賀走近官家,小聲道:“陛下。若此人是外國奸細,倒還好說,若是我宋人指派,只怕是不僅此一人爾。臣方生一伎倆,或可知其主。”
不待官家回複,趙賀先開了口,“別的以後再說,趙瑗你帶上我姐,先到我府裡住上幾日,我王府裡的門客,可比你這裡強多了。你莫要推辭,你不去,我現在就去找我姐和愷兒。”趙賀心急,眼看連這宮裡都不太平,止不住地搖頭。
趙瑗沒有回答他,平靜的一聲,“大師傅,請現身吧。”
話音落。一名身著道袍之人,從房頂緩緩飄下,宋文豐看著眼熟,定睛一看後驚呼:“宋某見過真人。”他想起十日前京城郊外的客棧裡,就是這名道士告訴他說此行恐有災劫,待他回過神來追去客棧門外,此人卻早已沒了蹤跡。
拂塵輕掃,道士對著趙賀怨道:“端王可壞了貧道的好事,陛下命貧道調查宮內異端,從監司那兒取來的名單裡恰有此人。若是方才沒將其當場擒住,或許也可得知幕後指使之人。”
“原來大師傅在此,徒兒多慮了。怪不得陛下先前鎮定自若,原來如此,原來。”趙賀難有的恭敬狀,面露出一絲愧色。
“大師傅看此事如何?”趙瑗詢問,同樣的一副學生狀。
“陛下稱貧道道號即可,天子之師只有帝師。貧道不及嶽太師與蘇太傅半厘,當不得此稱。”拂塵再掃,捋須一笑,“端王也不必自責,貧道已有些眉目。此人五日前曾與魏國公府人密會……”
趙瑗聞言臉色驟變,為難道:“但,但魏國公素來深居簡出,更少與人結交,這其中是否有些誤會?”
“哼!我說什麼來著,果然是他趙旉,虧你心裡還想著他,人家更惦記著你,人都派到你宮裡來了。他深居簡出,溫和謙遜?莫非忘了王莽恭謙未篡時!”趙賀面色不善,惡狠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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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旉,宋簡宗。高宗趙構之子,在位二十餘天,三歲薨。這個世界,因武帝趙昊庇佑,得以存活。
另,開寶九年十月壬午夜,燭影斧聲。宋文豐被端王拉進局內,被迫說的“好做,好做”極有可能是當年趙大在世時留的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