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學官語諸,賀梅子之《青玉案》遠超東坡。宋某是不服的,大寫的不服。”此時的宋文豐化身成蘇軾的腦殘粉,越說越激動,“某方才想,若是東坡不曾出任太傅之職,尚者何其多。”
“東坡之才,恐被其官位所累。”宋文豐微微輕嘆。才學高者,若是不受重用,方能受眾人追捧,其例太多不勝列舉。
“宋兄說的對。”
“可是,盧師說……”
“說什麼說。惟妒爾。”
“眼紅倒也不至於,咱們書生圈就已是這般複雜,更何況他們才子界,是吧?餘兄。”宋文豐站的有些累了,曲腿落座後看向餘雨飛。
“宋兄比餘某更瞭解才子界,又何必問我。”餘雨飛笑道。
在眾人鬨笑聲中,宋文豐再次站了起來。
“權作是宋某小人之心胡亂揣測,咱說回正題。前有太白贈詩,不雕不琢,天然成響,其桃花之情,數百年來何人可至?此方能稱作桃花絕。”
“老杜又以昔日與李龜年相遇,憶開元盛世之景,感而慨國事衰落,百姓顛沛流離。境界高遠,俱在言表,亦可稱七絕。”
“賀梅子謂之何?路遇佳人,隱喻懷才不遇?”
“此乃絕《青玉案》呼?”
“又安敢於我東坡相比?”
“平日裡聽得,卻莫要忘了東坡!”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裡共嬋娟。”
……
宋文豐一口氣念出十首東坡留詞,震得眾人不敢言語。
盧學官佇立在門口,已有多時。自打宋文豐說出“大歷十子”起,便在門外聽著,幾次想進門與其爭辯,無奈被人攔住。他身旁的劉教授抬手擦了擦頭上的汗水,宋文豐所言實為大膽,將他嚇出一身冷汗,好在他與現下主流意識相差不大,尚未犯得忌諱。
二人的身後站著周通判,多次攔住盧學官與劉教授。他臉上的表情讓人捉摸不定,門外眾人不敢作聲。
“此刻,同意盧學官所言者,可舉手而表。”宋文豐的注意力全放在講堂裡,他還不知道門外站著數人,越說越起勁,“一、二、三……很好,共有五人。諸位尊師重道,前途無量。只是……”
“只是什麼?”
“宋兄又要說怪話了。”
“我算是看透了宋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