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大宋已近十日,他曾經幻想著穿來玩玩,不過是花花世界。作作小詩,約約美女,抄抄名著,數拒聖旨,聲名雀起,戲耍文武,領兵攻城拔寨,遇人就散王霸之氣,逢人便曰莫欺少年窮,風生水起,走上人生巔峰。
宋文豐從未有過如此的渴望力量,哪怕是虛無縹緲的真氣和法力。
他可以明顯感覺到胃在翻滾,雙手不受控制地抖動著。
兄弟、盜匪、殺人、錢財、反目、內訌構成整件事。
兩名蒙面男子摘下面罩時,他差點出聲制止,因為他知道,看了匪人真面目,落不得什麼好。
心神稍靜,宋文豐才開始回憶起整件事。若是照童二、陳五所言,他二人倒算是鏟除內奸,可是為何要帶上面罩,怕是另有隱情。
“送去山上。”童二與何四說著話走進門來。
“誒,那個書生,俺們清晨便送你上山,今夜事莫要出去亂說!”嚴三言語間有威脅之意。
“小生知曉,知曉。”宋文豐有一肚子疑問,問不出口,不知緣何來此處,又是為何而來。
“誒,這是李行首給你的銀兩,拿好了。”童二說話間向他扔去,“兩塊,一共十兩!掂量好了,俺們可沒有貪你半厘。”二人與他說完後,分頭收拾起來。
宋文豐接過銀兩,坐到床邊,“敢問二位哥哥,現在是何時辰?”
“入卯了,你咋?”嚴三不耐煩地說著。
“不知小生昏迷了多久?”宋文豐趕緊問道。
“三四個時辰罷,餓了?”童二轉過頭來看向他。
“倒沒有,就是有些頭痛,呵呵……”宋文豐說完憨笑起來。
“二哥,那小子來時渾身酒氣,餓幾頓也好。”嚴三隨口說著。
童二好像突然想起些事,用手一拍腦殼,“對了,那個書生,李妍兒託了句話,讓你這幾日莫回縣裡。”
“不知是何緣由?”宋文豐急於得到答案,聲音有些急促。
“沒說!嘿,我說你煩不煩?困了去睡,渴了去喝,想拉去拉,別在這煩俺們。”嚴三想起被這書生摸了一把,越看他越煩。
宋文豐想借機出門看看,說道:“二位哥哥,小生去洗洗衣角。”他提起右邊褲腿,滿是血跡。
“木桶裡有水,要去便去。”二人都不願再理他。
宋文豐這才走出門來,一夜驚魂終於出得屋去。
天都快亮了,隱隱能看清四周環境,尋常柵欄圍著一茅屋,有棚有井。
他費力打了些井水上來,洗了幾遍也只見紅跡漸淺,“二位哥哥,咱們屋裡可有胰子,這洗不幹淨吶……”
“你去找就是。”屋中傳來回聲。
宋文豐聽罷,輕手輕腳來到柵欄邊,翻過圍欄,撒腿就跑……
天光微亮,不知方向,他不停地向前狂奔,豆大汗珠從臉頰滑落,劃過那有些蒼白的嘴唇。
崎嶇不平的土泥地,跑起來總是費力,摔了個跟頭,讓衣服都顯得有些破爛,原本瀟灑自如的才子模樣早就不見了蹤影。
他已顧不了那許多,跑,一直跑,不能停。潛意識裡催促著自己,遠離茅屋,遠離那些匪徒。
漸漸的,體力快要透支,原本身體的主人體力就差,長時間地狂奔,讓他快喘不過氣來。
終於跑不動了,他也不敢停下休息,只能疾步走著,劇烈地運動讓他的臉色蒼白,胸口隱隱作痛。
忽然腦後,傳來了追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