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兩個兒子,即便不多麼的優秀,但他也比較的滿意,沉穩持重,溫文有禮,若家中不出意外,等到他退下來,就算不能位極人臣,想來也能一家子和樂,可是現在,就如同兩頭禽獸……
他自以為和樂的家,他自以為誰都比不上的妻子兒女,結果,這家是窩啊,妻、子都是畜牲啊!“噗……”阮瑞中再也忍不住,直接噴出一口血。
要說這一幕,恰好讓他其中的一個兒子看到,眼瞳急劇的縮小,一下子就萎了,像嚇傻了一般,“爹…”一聲仿若呢喃。
他對面的兄弟聞言,身體一顫,“胡喊什麼呢你。”
而阮老夫人,那是武藝在身,不過因為對自己身邊的人絕對的信任,加之慾海沉浮,這時候也只是恍惚察覺到了外面的異樣,聽到那一個“爹”字,瞬間回神了不少,正要起身,身後的人突然抽身衝出去,“爹——”伴隨著恐懼。
再如何沉淪,這會兒也“醒了”。
阮老夫人噌的一下坐了起來,神色凜然,而她旁邊的男人臉上嚇得慘白,就著掀開的幔帳,吐了血的阮瑞中身體緩緩的倒下,可是那雙眼睛,是刻骨的痛,是嗜血的恨,——他是讀書人,有讀書人的風骨與氣度,辦事能力強,通常情況為人和煦,大概一輩子都不曾露出此時此刻的表情。
以至於僅僅披著一件褻衣跑出來的男人都遲疑了一下,不敢上前。
“老爺,老爺……”那個負責看守那個小丫鬟的小廝,不知怎的進來了,眼見這情況,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奔過來,看看接住快要倒地的阮瑞中。“老爺,老爺……”一邊掐人中,一邊趁著遮掩著給阮瑞中灌了一顆藥。
阮瑞中雙眼睜著,還是死死的盯著涼亭,那模樣,就如同死不瞑目。
他那兒子嚇得直哆嗦,身下那醜陋的東西耷拉著,如此的醜態,哪裡還有半點謙謙君子的模樣。被那麼盯著,腿腳一軟,砰的一聲跪在了地上。
而亭子裡的另外兩人,這才面前的整理好衣服出來,相比較兩個男人因為害怕而瑟縮的模樣,阮老夫人卻鎮定得多,雖然蹙著眉,但是關注的重點卻不在被自己夫君抓姦這件事本身上,神色淡漠的看著阮瑞中,“你怎麼進來的?”這麼對年了,雖然還沒遇到過這老東西不該回來的時候回來,可就算是遇到了,她也能第一時間知道,能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一準兒讓他察覺不出半點端倪。
按理說,今日也該一樣,可是阮瑞中不但闖進來了,自己還半點沒接到訊息,就因為絕對的放心,才放鬆了警惕心,以至於她連阮瑞中來了多久都不知道。
阮瑞中的眼睛又瞪大了些,手指顫抖的指著他繼妻,“你,你,你……”被他抓到了如此不堪的事情,沒有害怕,沒有愧疚,更別說懺悔,瞧著那意思是自己根本就不可能闖進來一般。胸口的起伏越發的明顯。
“老爺,老爺你可不能有事啊,你若是有個好歹,可不就便宜了這幾個狗男女嗎?這賤婦就是專門想氣你,你死了,就沒人知道他們的醜事了,阮家日後還會完全被她把控,所以,你一定要挺住,一定要挺住啊,老爺……”
阮老夫人將目光落到小廝身上,即便這小廝不是她的人,平日裡也給了她一些關於阮瑞中在外面的事情,也就正常人的膽子,遇到這種事,該是避之不及的,現在卻說出這種話,要說沒問題才奇怪了。
阮老夫人沒忙著發落他,而是四周看了看,沒看出什麼,可是她原本該守在外面的人,一個都沒出現,阮老夫人驀然一笑,她很清楚,自己著道了,這一次不再是對她女兒如何,直接對她下手了。而且出手就是如此的狠辣,她培養的一眾人還有幾個都不知道,沒錯,在她看來,被阮瑞中抓姦其實都沒什麼,他不知道,有不知道的處理方法,他知道了,也有知道的處理方法,依託阮瑞中雖然大有益處,但也以後弊端,她的行為會受到掣肘,被他知道了,大不了就是殺了他,現在的情況是,除非他自己死了,不然怕是殺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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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小廝的話興許是起了作用,阮瑞中緩過一口氣,在小廝的攙扶下,慢慢的站起來,一步一步的走上前,他曾經對這個女人有多在意,多愛惜,現在就有多恨,多痛,甩手就一巴掌,“賤人,我對你那麼好,那麼好……”
阮老夫人的頭只是偏了一下,現在的阮瑞中,差不多就半條命,手上能有多大的力道,對於她來說,根本就不痛不癢。“嫁給你的時候,你一把年紀了,我卻正值美貌年少,你對我好不是應該的嗎?你體不強力不壯,每次沒來興致你就完事了,給你戴綠帽子不也很正常?你兒子多,倒也不用在外面找,現在,你兒子快不中用了,你孫子可以接上了,夠年輕,人數也多……”
“啪……”阮瑞中氣得又甩了她一巴掌,“你個,……”
阮老夫人嗤笑一聲,她之前就投鼠忌器,現在徹底成了甕中鱉了,她還有什麼可在意的,潛藏在暗中的人,當真是瞭解她的全部底細,那麼,她幾乎可以肯定,她十有不會死的,她活著的價值遠遠大於死了,所以,她這會兒有恃無恐。
不過,對方不動手則已,一動手就雷霆萬鈞,這手段還真是讓人喜歡,更有,明明一切都盡在掌握中,卻沒讓她察覺分毫,這份能耐也著實叫人佩服。
“阮瑞中,你現在也就能罵我兩句,除此之外,你還能幹什麼?你一輩子順風順水,也自以為是,在外面能耐又如何,自家後院什麼樣卻半點不清楚,你一世聰明,也一世愚蠢,晚節不保的感覺怎麼樣?”
“若不是相信你,若不是相信你……”
“所以說你自以為是,蠢。”
“若不是你偽裝太好……”
阮老夫人冷笑,“二八年華的大姑娘,嫁給你一個老男人,會將大了自己一大截的一窩子視如己出?還方方面面體貼周到?你以為自己是九五之尊呢,多大臉?你居然毫不懷疑,全心全意的相信了,那麼被玩弄於股掌之間,也是活該,咎由自取。”
阮瑞中氣得直哆嗦,可是一句反駁的都說不出來。
“賤婦,老夫要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我死不死,怕不是你說了算的,你還得先問問你背後的那個人。”
“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一二十年的時間都隱瞞下來了,偏偏在突然間被你撞破了,沒人把看門的人弄走了,你能進得來?”阮老夫人現在似乎是破罐子破摔,完然不在意的姿態,然,沒到最後,誰又知道是什麼結果,只要活著,就有希望,死了可就真得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