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瑞中的第一反應不是別的,而是自己家最大的醜事居然有外人知道?!而作為一家之主,居然要外人幫忙才得意發現?他被人看了多少笑話?“是誰?”一張老臉陰得可怕,那模樣彷彿是要將對方碎屍萬段。看著彷彿比剛才的精神更好了些。
還真是將這面子看得大於天。
“你知道了又能如何?即便是曾經那個風光無限的你,怕是也沒事資格讓誰閉嘴,更何況現在的你。更可惜的是,我不知道。”阮老夫人再不是以往面對阮瑞中時的溫柔賢淑體貼,而是微抬著下巴,一臉鄙薄的看著他。
如此模樣,阮瑞中當真是恨不得一把掐死她,恨不過,又是一巴掌扇過去。
果然這恨意也能支撐起一個人的精氣神,這一巴掌比一巴掌重,就是最好的佐證。
“你也能對我發發火,不過,你若再敢動手,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她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之所以一直不反抗,只是想保留點底牌,畢竟自己從來就沒在外面使用過武藝,萬一對方不知道呢,或許在日後某個時候就能來個出其不意,別的不說,能脫身就不錯了。
果然,在阮瑞中再伸手的時候,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扔開。
阮瑞中若不是被扶著,大概就是一個趔趄。都說女人三從四德,以夫為天,就沒見過犯了滔天大錯的女人還如此的張狂!阮瑞中睚眥欲裂,“魏氏,別人我不能如何,你們魏氏一族……”
阮老夫人,不,現在稱她魏氏或許更恰當一點,嘲諷的一笑,“魏氏啊,你隨意。”直接轉身,踹了跪在地上的男人,看似很隨意的一腳,卻足以讓人徹心徹肺的痛。“等你背後的那個人找上門,告訴你怎麼處置我,再來吧。”
眼睜睜的看著她進屋關門,卻拿她沒辦法,他在乎家族,在乎名聲,在乎面子,可是遇到一個對這些都不在乎的人,投鼠忌器的就變成了你。
那個女人有恃無恐,可是眼前這兩個,是他兒子。
他是老了,可是上位者的威嚴還在,另外一個也嚇得一下子跪到地上。
魏氏的反應與言行,可是狠狠讓他們吃了一驚,然而,他們卻沒那個膽量與勇氣,這是他們的父親,便是真的打死他們,他們也不敢如何。不過,不妨礙他們求饒不是,“爹,爹,兒子知錯了,您消消氣,莫氣壞了身子……”
“爹啊,都是那個賤人勾引兒子的,不然給兒子一百個膽子,兒子也不敢冒犯繼母啊,是她,都是她將我們家攪合成這樣的,您想想,娘還在的時候,我們家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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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瑞中手下頓了頓,想到自己的髮妻,一時間悲從中來。
可是,這個時候想起來又有什麼用,自從魏氏進門,他可就沒幾個時候想起髮妻來,起初的幾年,或許想起來到寺廟為她做點什麼,埋在祖墳,這千山萬水的,說不得就是祖宅祭祀的時候能分點香火。
阮瑞中踉蹌的一下,明顯有點脫力。“孽障,還不滾去將衣服穿好。”
連滾帶爬的去了。
阮瑞中看了一眼關著的房門,挺直了腰身,微微的抬起頭,往外面而去。
他現在也就能用這種方式維持自己的尊嚴。
可是,扶著他的小廝,最清楚他的顫顫微微。
魏氏將外面的動靜都聽在耳中,男人果然都是一個德性,犯了錯都只會推到女人身上,她勾引的又怎麼樣,最初的時候,也是娶了妻生了子的人了,又不是十幾歲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她勾勾手指就湊上來。當真霽月光風,知曉禮義廉恥,便是毛頭小子也不會跟繼母勾搭在一起吧,不會抖出來,也會離得遠遠的,真以為她是隨便挑的人下手?身正不怕影子歪,根子上都是爛的,裝君子,沒得叫人噁心。
魏氏蹙眉,迄今為止,她始終沒見到正主兒,雖然最大的懷疑物件是晉親王,可也依舊是懷疑,根本沒拿到確鑿的證據,自己就像他貓爪子下的老鼠,他輕輕的撥弄一下,就能讓你連翻跟頭,而你,卻連他的真容都看不見。這種無力感,還真是前所未有。阮瑞中覺得有人在看他笑話,魏氏又何嘗沒有這種感覺。
一二十年的努力就這麼付諸東流,好不甘心呢。
再不甘心,也只是甕中鱉,“階下囚”。
阮瑞中命人鎖了院門,自己捏了鑰匙,外面一眾全是近身伺候魏氏的人,這些人,明知道魏氏在做什麼,卻個個守口如瓶,可見魏氏的御下手段,再想想,整個阮家後院,被她經營得滴水不漏,若是她想對自己做點什麼,想想就不寒而慄。
不過,與繼子通姦這種事,諒她也不敢弄得全府皆知。
命自己的小廝去叫來長媳。
看著一臉萎頓的兒媳,因為之前分家的事情,受到懲罰。她,或者她們是不是知道什麼,才會有那麼強烈的反應?
“將這群賤婢,統統杖斃,即刻起,阮家由你掌管。”
那婦人霍地抬頭,看著阮瑞中,似乎明白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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