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少年皮的李鴻淵回答得很乾脆。
“既如此,能與不能又何須在意,時候到了,自然能知曉。”
李鴻淵從此就不再詢問,也不讓了塵大師為他算命,偶爾來找了塵大師也是下下棋,喝喝茶,或者是談論談論佛法。其實李鴻淵對佛法頗為精通,他對佛法卻向來不屑一顧,甚至在了塵大師跟前將之批得一無是處,妄言頻出,了塵大師每次都笑而不語,等到李鴻淵說完了,才笑言:王爺瞭解佛法,才能找出其他言論反駁佛法。換來李鴻淵一聲冷哼。
李鴻淵身邊只帶著沐公公,站了差不多一刻鐘,才在沒有引起旁人注意的情況下,直接前往白龍寺的後院,了塵大師已經帶人恭候在那裡。身著僧衣,慈眉善目,蓄著長長的白鬚,看上去年歲決然不小,卻面色紅潤,雙眼並不像一般的老人那樣渾濁不清,反而還如同嬰孩一樣清亮,甚是不可思議,然,那雙眼只是靜靜的看著你,彷彿就能叫人快速的凝心靜氣。
了塵大師雙手合十,“貧僧見過王爺。”他身後的僧人跟著見禮。
“大師無須多禮。”李鴻淵還了禮,相對離宮時的戾氣纏身,現在完全像變了一個人,有著天壤之別。
一行人直接去了李鴻淵慣住的小院,推開其中一間廂房,乾淨簡單,香氣四溢,焚燒的自然是最上等的檀香。
矮桌兩側,李鴻淵與了塵大師相對而坐,沙彌很快的送上茶,這是白龍寺特有的茶,是一株幾百年的老茶樹,每年的分量都很少,更關鍵的是,從採茶到最後的成品,都是了塵大師一手包辦,或許就因此而染上了絲絲佛性,前世,李鴻淵當了皇帝之後,很霸道的將所有的茶都據為己有,好在了塵大師心胸豁達,從不與他計較,他想要便給他。
李鴻淵看著杯中淡淡的煙霧,這茶的味道很獨特,味苦,而後回甜,將茶水嚥下去之後,口中卻瀰漫著清香,當真是回味無窮,更重要的是,安神靜心的作用。
“王爺心情很好啊。”了塵大師開口道。
“大師慧眼,自然什麼都瞞不過大師。”李鴻淵不以為意的回道。
“王爺當能得償所願。”了塵大師轉而說道,從他口中道出,卻半點不顯得生硬。
李鴻淵頓了頓,抬起頭,“相隔六年,大師怎麼又突然說起這個?相比當初,大師這態度也是大相徑庭。”
“王爺得償所願,乃是天下之幸。”
“大師這話嚴重了。”
“王爺心中當最清楚,貧僧此話並非虛言。”
李鴻淵執念纏身,得償所願,執念消除,他心氣皆順,自然萬事也太平,執念不消,時間愈久,魔障越深,而他又手握大權,還不知道會攪出怎樣的風浪,遭殃的自是那些無辜的人,說不得哪日就失去理智,或者說放任自己為所欲為,很難說不會造成生靈塗炭。他雖不想要搖搖欲墜的江山,那是為了有時間與靖婉一起享樂,靖婉都得不到,他自然就有大把的時間,說不得天下越亂他越高興,那樣才有事情來打發時間不是,相比前世毫無疑問會變本加厲。
“那麼敢問大師,是本王原本就能得償所願,還是你準備為本王逆天改命?”
“六年前,還是霧裡看花,諸多的不確定,王爺所作所為撥開了一條明路。”
“所以,果然還是事在人為。——就是這兩日,她會來白龍寺,大師不妨瞧瞧。”
“王爺是希望貧僧為那姑娘批命?”
“一切按照大師的規矩就好,本王不強求。”
“‘不強求’這三個字會出自王爺的口,還真是難得。”
“在她身上,本王強求也不強求,箇中緣由大師很清楚。”
了塵大師點點頭,“王爺初心不改,旁的是好是壞都不掛懷。”
廂房的門被輕輕的敲響,“師父,山腳下的那位老施主求見。”一個清脆的幼童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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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彌陀佛,為師知曉了,你且去讓老施主稍等片刻。”隨後眼神清正慈和的看著李鴻淵,“王爺自便,貧僧去去就來。”
李鴻淵瞥了他一眼,“你果然還是老樣子,裝模作樣假慈悲,為了一介平民,就能丟下本王,要走便走,今兒也不用再來了,本王正好清靜清靜。”聽著似是因為了塵大師的怠慢而生氣了,畢竟用詞都不再尊敬,其實不然,了塵大師於他而言比較特殊,他也就相對寬容。
“阿彌陀佛,都是王爺慈悲,若是王爺不允,貧僧也不會如此的膽大妄為。”
“你這老和尚也學會油嘴滑舌了?”
“出家人不打誑語。”
李鴻淵冷笑一聲,“‘慈悲’這詞兒就別用在本王身上了,本王一個心肝肺都黑了的人,還是不要將之玷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