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塵大師依舊是悲天憫人,笑容溫和,“貧僧從不出錯。”
李鴻淵都懶得再搭理他。
等了塵大師離開之後,李鴻淵起身,走近窗邊,沐公公先一步的推開窗戶。
因為白龍寺是皇家供奉的寺院,自然有一些普通人不能闖入的地方,而這個小院在其中又是更為獨特些,清幽寧靜又不算偏遠,通常情況下又不怎麼引人注意。
而李鴻淵喜歡這間廂房,是因為推開窗就能將後山那一整片桃林收入眼底,視野異常的開闊,紛紛揚揚的桃花,真的是美不勝收。
“主子,駱姑娘她們明日就會來白龍寺。”沐公公見針插縫的盡一個狗腿子的職責。
他們這些閹人的競爭也是非常大,主子就那麼些個,混得好的主子更是少之又少,而賤命的人要多少有多少,不顧是誰稍微出頭了,後面都有一大群時時刻刻的盯著你,不是防止你犯錯,而是指望你犯錯,甚至跟其他地方一樣陰謀詭計層出不窮,一不留神就可能被拉下馬,昨晚就因為沒有及時的揣測到主子到白龍寺的真正目的,差一點就被削,因此,沐公公加倍的打起精神,務必要讓主子知道,他是不可替代的。就算這個主子脾氣不好,跟著他有時候等於將腦袋懸在腰上,可也好過被其他人踩進泥裡糟踐,而且凡事都有兩面,主子不好的時候多想想他的好。
李鴻淵並不意外,依照婉婉那花痴的程度,能等到明日,已經算是晚的了。“都有誰?”
沐公公將靖婉邀請的人一一道出,再有就是駱家將會隨行的人。
李鴻淵神色淡淡,來再多的人,也阻止不了他的計劃實施,一直縮在暗處,自然是不怎麼甘心,即便不能明著有親密行為,至少也得讓婉婉先認識認識他,等到洞房花燭以陌生人的身份相見,浪費這一兩年的美好光陰,他是有多蠢才會這麼做。
“去取一罈六年份的桃花釀。”
“是。”
所以說,佛門重地清規戒律,對李鴻淵來說還真的什麼都不算,破戒還是守戒,全在在他自身。人人都以為李鴻淵好享受,受不得半點清苦,豈知,前世在他登基後,因奪嫡之爭損耗太大,起初,他手下無甚可用人才,親征,有一段時間,因為戰場失利,以帝王至尊,過著風餐露宿的日子,李鴻淵也沒哼一聲,寺院的這點清苦對他而言連毛毛雨都算不上。
當然,李鴻淵也不會做得太過,喝點小酒,再吃點小肉都無所謂,色戒之類的是不會破的,除非是婉婉主動送上門讓他破,不過,以他對婉婉的瞭解,縱然是兩人兩情相悅甚至成婚,她也不會同意在這裡亂來。
只是想想那場景,反倒是格外的想要嘗試一番,說不定因為禁忌婉婉還會有超乎意料的反應。李鴻淵的眼神變得幾分幽暗,甚至舔了舔嘴唇,那樣子格外惑人又格外叫人心驚。
沐公公就在院中武僧的眼皮子底下,從樹下挖出一罈子酒,四個武僧,個個都像是木頭樁子一樣,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從李鴻淵十六歲那年到白龍寺弄了無數的桃花釀成酒,直接埋在院中,他說這樣能讓酒沾上佛香,會更加的醇厚美味,之後每年一次,院中的地下,超過一半的地方全是酒,卻無人置喙,因為那是主持點頭允許的。
按照按照了塵大師的說法,晉親王身份尊貴,這等小事,無需在意,似乎在彰顯著他也是個俗人,也會向權貴低頭。只是說這話的時候神態若不是一如既往的佛光染身悲天憫人,或許還有點可信度,知情人都相信,換做其他人,哪怕是聖上,也會被了塵大師拒絕,可惜,除了李鴻淵這個離經叛道的活閻王,大概也沒誰會幹出這種事,想都不會想。
所以有些人希望他受不住清苦破戒而遭受剛正不阿的武僧們棍棒加身,自然是要失望了,正如他所言,要藉機找茬,也要先知道他都做了什麼才行。不止一人暗中使手段,使得到白龍寺傳口諭的內侍快馬加鞭,務必在李鴻淵到來之前安排好,結果呢,院裡院外,武僧人數真不少,只是都是擺設,做給皇宮裡的某些人看的,或者還起到護衛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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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公公拍開封泥,將酒罈子邊緣及外面清理得乾乾淨淨,取出了廂房裡暗格中的酒盅洗淨,準備為李鴻淵斟酒,李鴻淵擺擺手,伸手拎起酒罈子,直接仰頭就灌。
部分酒液從兩側滑下,順著脖頸,沒入衣領,消失不見,漸漸的衣服的顏色變深,顯然已經溼透了,緊貼在面板上,就算是穿了不止一層,也顯露出了胸膛的線條,加上那滾動的喉部……
沐公公暗道罪過,萬幸這裡沒有女子在場。
一罈子酒喝完,李鴻淵順手一扔,順著窗戶落入院中,啪的一聲響。
李鴻淵依舊坐得穩穩的,臉上也不見紅暈,似乎無半點醉意,甚至開口道:“沐安,讓廚房炒兩個素菜,快馬加鞭送回皇宮給蘇貴妃,但凡本王在白龍寺一日,便不能間歇。”
蘇貴妃說,想念白龍寺的素齋,所以主子就給她送回去?如此孝心!可是主子口稱蘇貴妃,而非母妃。打住!“是。”
李鴻淵走到硬邦邦的炕床邊,坐下,緩緩的合上眼,身體隨之放軟,單手向後撐著,躺平,氣息很快變得輕緩綿長,似是已經睡著了。那桃花釀沐公公有幸嘗過一回,口感並不烈,甚至帶著桃花香氣,更符合女子的喜好,但是後勁很足,一罈子直接灌下去,沒有半點緩衝,便是海量也得倒了。
沐公公上前,看著他身上的溼衣,猶豫了一下,將薄被給他蓋上,並不敢給他換衣服,曾有一次,類似的情形,手還沒有伸到主子領口,就被一腳踹開,那一腳幾乎要了沐公公的命,現在想想都還覺得疼,從此之後,再不敢妄動,也好在主子睡醒之後並沒有因為他伺候不力而責罰於他。
“婉婉……”一聲呢喃,看樣子是真的醉了。
沐公公聞言,不動聲色的退開,輕手輕腳的將潑灑的酒清理乾淨,還有外面那破碎的酒罈子,讓那些僧人打掃,聞酒味兒,那還真是罪過,主子禍害的人已經夠多了,還是放過這些六根清淨的出家人吧。
了塵大師前面事畢,返回,站在廊下的窗邊,看著沉睡的李鴻淵,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沐公公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了塵大師帶著幾分複雜的感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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