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嘛,那定是要一飽眼福的。”靖婉顯然很有興趣,想了想,“我邀請嘉姐姐,袁表姐跟應霜一起,人多也熱鬧。我這就給她們發帖子。”
靖婉不是個拖泥帶水的人,說行動就行動。
龔嬤嬤倒是希望她拒絕,她拒絕了,那活閻王也不能怪他們這些人辦事不力,可惜,這個藉口可謂是正好戳到姑娘的軟肋,再一次的“助紂為虐”,心中嘆息:姑娘啊,你這麼興致勃勃,可是自己主動進狼窩,入虎口啊!
靖婉一邊寫帖子,一邊說道:“一會兒去跟祖母報備的時候,乾脆問問祖母要不要一起去,祖母離京這麼多年,對於京城的很多地方怕是都很懷念呢。”
“還是姑娘孝心。”有駱老夫人在,她要將姑娘留在身邊,那是名正言順,自然就不會輕易落單,那活閻王要下手,也得斟酌斟酌,雖然龔嬤嬤從不認為只要人多,就能阻擋他,但是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也只能以此聊以自慰。
“這跟孝心倒是沒什麼關係,只是設身處地的想一想,覺得祖母大概會如此。”
靖婉寫好帖子,帶著直接上主院去,她提出要去白龍寺遊玩上香,駱老夫人自然沒有不同意的,她暫時也沒有事,對於白龍寺的桃林倒不是很在意,她更懷念的是白龍寺的素齋,“這麼多年了,廚子只怕是早就換了,不知道還是不是那個味兒。”
“正所謂取精華棄糟粕,沒準兒那味兒更好了呢。”靖婉笑言。
“婉婉說得對,沒準兒就更好了。你與你那幾個手帕交約定是什麼時候?”
“就明兒。”
“一說到花花草草,你丫頭也是猴急的。”駱老夫人虛空點點她。
“孫女就那麼點愛好。”靖婉對此半點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如果祖母覺得不合適,可以緩緩,反正帖子也還沒有送出去。”雖然心切那美景,不過不至於多等一兩天都不行。
“不用,就明兒。”駱老夫人直接叫了自個身邊的人去派送帖子。
隨後,靖婉又想到另一個問題,“祖母,要不要問問其他姐妹要不要一起去?”一開始就沒想到她們,是不是不太好?靖婉開始反省自己,畢竟現在已經不是在齊安府,需要時不時出門放風的姑娘也不止她一個,而且,京城再怎麼說也沒有地方上自由。
“不用,她們在京城也不是一月半載的,該看的都看了,該玩的也都玩了,說不定在桃花初開的時候,她們就已經去過了。一會兒我讓人問問你四嬸就行了。”
“行,聽祖母的。”能不與駱靖穎一起,靖婉自然更加樂意。
靖婉送出去的帖子很快就有了迴音,都是負責送帖子的人直接將回帖帶了回來,皆表示要去。
最快的還屬於門第最高的孫宜嘉,按常理,送入定國公府的帖子至少也要次日才會有訊息,不過孫宜嘉昨日回家之後就與門房說了,若是有駱尚書府的人找她或者給她送帖子就直接將人領到她那裡去,因此,孫宜嘉直接見了駱家的下人。接到靖婉的帖子自然非常的開心,別說是去白龍寺賞花,即便是郊外看雜草,也樂意,立馬就回帖,言明明兒會盡早去駱府。
其他兩家沒那麼複雜也沒那麼麻煩,加上是駱家的人,兩家的門房都不敢怠慢,都順利的見到正主兒。
這邊靖婉剛敲定了出行之事,那邊,李鴻淵也差不多抵達了白龍寺。
要說李鴻淵在花市那一手,玩得算是絕了,將整個京城大半的官員都捲入了其中,明面上最有勢力的幾個皇子沒有誰能獨善其身,不僅如此,還引起了他們又一次的激烈爭鬥,相互猜疑,而作為罪魁禍首,將水攪渾之後,拍拍手瀟灑的走人不算,還愣是沒一個人懷疑到他身上。
隱約猜到可能是他的手筆的人,不管心中多少感慨,也不言語半句,只是一再的告誡自己,跟隨了這樣的主子,就算自己施展能力的餘地縮減了不少,甚至可能成為一個只需要做事不需要說話的人,也不要生出異心。
隱在一旁的樹林中,李鴻淵看著這座瀰漫著佛香的恢弘寺院,思緒又有些飄散。
白龍寺乃是皇家供奉的寺院,除了一些特殊的日子,這裡也對百姓開放,因此常年香火鼎盛,加上其主持了塵乃是當世一等一的得道高僧,以至於這裡幾乎日日門庭若市。
了塵大師算命批卦測字都非常的準,然他一年最多算三卦,而且還得是有緣人,否則,便是聖上親臨也不能讓他破例。放在有些人身上,所謂的有緣人,大概是對方看得順眼的人,但了塵大師不是,在他這裡,不分高低貴賤,他衡量有緣與否,甚至都不靠眼睛。
每年都有無數人期望成為了塵大師口中的有緣人,不僅僅是想要知道自己的命運,還希冀能讓了塵大師改命。沒錯,傳聞中,了塵大師最厲害的地方是能為人逆天改命。
沒有人知道這傳言從何而來,但世人就是深信無比,不是沒有權貴想要迫使了塵大師改命,然而,沒多久,那人卻死於非命,要知道,那人被好幾個大師同時批語:命途雖有坎坷,卻是長壽之相。可死時還不足而立之年,一時間,那些蠢蠢欲動的人都噤若寒蟬,不敢妄為,面對了塵大師的時候,都帶著敬意,能讓他算上一卦或是指點兩句自然不錯,不能也不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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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了塵大師這裡,還有幾個規矩,不算國運,不算近事,不算遠事。
所謂國事,自然好理解,而近事,便是很短時間裡將會發生的事情,世事瞬息萬變,近在眼前的事情,便是算到了,也難以改變;不算遠事,便是不預測百年之後的事情,時間長遠,無力算,不能算,算不了。
了塵大師並不是那種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雖然他會時不時的離京,但絕對不會讓人完全找不到行蹤,便是有貴人或是比較特殊的人要上門見一見他,聽一聽佛法,他也不會自持身份避而不見。
李鴻淵跟了塵大師,其實算得上是老相識了,不僅僅今生,前世,他坐在皇位上的那些年,若不是了塵大師時不時的開解他,只怕他的戾氣會更重,殺的人更多,暴君之名,只怕不止在朝堂,而是盛傳天下。
今生,在他十六歲離宮開府之後,第一時間就找到了塵大師,什麼都沒多說,只問了一句:本王可能得償所願?
誰也不知道了塵大師是否是看出了什麼,只是對他說:“王爺心懷執念,猶如魔障,便是貧僧說不能,王爺便會放棄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