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諾”了一聲後,腳下生風,走得飛快地拐進了屏風後。雪靈染望了他一眼,輕嘆了一聲後,還不忘說了一句:“謝陛下體恤。”
鳳墨影也坐不住了,跟著走到屏風後,心想不過是一場重感冒,難道就因為如此都不過去看看人家嗎?
若他當真真心喜歡這個前女帝,而她現在就是女帝了,這樣的情況下也不去關懷一下,未免太薄情,太讓他寒心了。
雪靈染剛躺到了榻上,聽見身後響起腳步聲,一揮手,將榻前的青紗帳放了下來,阻擋了鳳墨影探視的目光。
他躺在已放得冰涼的被褥裡,只覺得腦袋熱得發脹,頭疼欲裂。
鳳墨影也識趣地停在了榻前,坐在離之不遠的矮墩上,隔著紗帳看了裡面朦朧的人影一眼。
雪靈染輕輕喘了一口氣後,對杜衡說道:“你先退下去,我有話與陛下說。”
杜衡應了一聲,為他掖好被角,轉身朝鳳墨影一禮,便朝殿門外走去。
鳳墨影瞧了瞧這波操作,心有所感地對屏風外的雲玳與絳瓔道:“你們也先退下去罷。”
“諾!”兩位女官一同應聲,回身退出了殿外,順手關上了殿門,與杜衡一起守在了外面。
殿中,燭光搖曳,隔著屏風宛如晚星。
雪靈染透過青紗帳看向離著三步外坐著的人,緩慢地開口道:“陛下這番前來,可是為了詢問漠回蘭籽的事情?”
“不錯。”鳳墨點頭道,心想這人心思也靈慧。
雪靈染默了一瞬,才又說道:“漠回是鳳曦國最南邊的一個小國,漠回蘭籽是那裡皇室的秘藥。知道它的藥性與煉製方式的人甚少,臣因少時師從藥師谷顏畢先生,從他記載的藥書中讀到過關於漠回蘭籽的一些記錄。”
一隻稍稍消瘦的手從青紗帳中遞出來一張畫紙,手指極長,白如玉,又如竹節般纖長靈秀。
鳳墨影本就是一個手控,她此刻更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內心中的激動。這一隻手,滿足了她對完美的手模所有的想象,這一伸手,就即刻暴露了她的本性,立刻握住了那隻手。
輕紗帳內的人輕咳了一聲,她才醒過了神來,改捏上了那一張畫紙。臉上還自訕訕微紅不退。
她默不作聲地掩飾著自己的尷尬,內心裡又不斷重新自我建設中:自己如今是女帝,以她與他現在明面上的關係,方才的動作絕不應稱作為,失禮。或許可以稱之為,情趣。
這樣一想,她就寬慰了自己。
目光才重新落在了那張紙上,榻上的人也沒有作聲,殿內靜靜地流動著此時此刻有些不同尋常的空氣。
紙張上畫著一株花莖枝葉的模樣,下面還配了許多的字。皆是介紹這株植物的產地、屬性、藥用價值等等的一些相關資料,甚是詳細。就是有些相似於搜尋網頁的百科普及,又更勝之許多。
而且這上面的圖畫得很有藝術價值,字也很好看,令人百看不厭。
鳳墨影內心喟嘆了一聲,問道:“是你連夜畫下來,默出來的?”
雪靈染淡淡地道:“臣想以綿薄之力,能為陛下解憂一二。如今陛下身邊殺機環繞,幕後黑手深藏不露,著實令人難以心安。”
鳳墨影捏住紙張的手微微一顫,覺得自己此刻不說點什麼也著實說不過去,便說道:“你不必太擔憂,寡人身邊還有夜離、北堂等人為此事奔忙分憂。況寡人乃一國之君,自有上蒼相佑,凡事皆會逢凶化吉、吉人天相的。”
青紗帳內的人掩住了口,輕輕地咳嗽了幾聲。
鳳墨影眉頭微微一皺,眸光中已有了幾分真誠,低語說道:“倒是你,該好好地保重自己的身體,不要再為此事太操勞了。你能在朝陽臺捨身相救,寡人必將此事銘記在心。寡人在此許下一諾,他日你若有所求,便應你一件事。”
雪靈染聞言後,目光漸漸凝到了一處,語氣晦澀莫辨地問:“陛下,我所求的,你定會應嗎?”
鳳墨影思量了一下,慎重地答道:“寡人的一命還是很貴重的,若你所求的事在寡人能力之內,那定是會應的。”
雪靈染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微的笑意,輕聲道:“君無戲言?”
鳳墨影睨了青紗帳一眼,篤定地道:“金口玉牙。”
青紗帳內逸出了一聲安然的輕笑,雪靈染在裡面又重拾了方才的話題,說道:“要在京中尋找漠回蘭籽的蹤跡極是不易,此事要麼是對方蓄謀已久,如今趁機發作;要麼是對方臨時起意,連環追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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